巧彪往二楼看了眼,薛冲知道,鹤引鹃此刻就在二楼。她不想生事,毕竟她每次发火都克制不住脾气,弄出些烂摊子不好收拾。

巧彪不管小二拉架道:“先是更名改姓,后是冒充薛家后人,姑娘你步步为营,铁了心要做武林大红人啊?”

她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计,正是盛放辣椒油的小盅被铁胆操起来当打人的武器:“现在看看谁是红人!”

大堂里乱作一团,铁胆又拎起一条长凳:“好稀奇,偏心小的,污蔑大的,可是丑孩子妈妈怀里嗷嗷叫,好孩子坦坦荡荡走四方!”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薛冲听了这声音后背发麻,她果然看到二楼楼梯上,一位病弱美男子正款款走来,捧心蹙眉惊异道:“……颃儿?”

巧彪糊了一脸的辣椒油,疼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潭颜修扶住她,立刻道:“是你?”

薛冲沉默站着,铁胆手里的醋壶又蠢蠢欲动,店小二紧盯着他。

潭颜修一见大女儿,心里五味杂陈,既心虚又心急,既憋屈又无奈,他近来日子难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到四十还得再被当赘婿羞辱,什么好话也没有,但他还得关心大女儿,便严厉问道:“怎么不安分在天都待着?”

巧彪道:“这是好事,否则真以为她要超过二小姐了,大概是要去思危剑盟胡搅蛮缠了。”

醋壶当头浇到潭颜修脸上,薛冲立刻看铁胆,结果是王转絮砸的,她一开口就是一嘴的鸟语花香,骂得所有人面红耳赤,潭颜修大怒道:“恶妇!”

王转絮稀奇道:“你们真是神人,一个女儿超越另一个女儿,不是好事?越是这么吵,越说明就是心虚,说不定大女儿是他们从薛家偷回来养的。”

她伶牙俐齿,撸起袖子张嘴就造谣道:“鹤引鹃年轻时不美不聪明,追求过好几个美男子都没下文,一见到潭颜修就以为好物,所以不撒手,一把年纪不害臊!还要嫉妒女儿能出人头地!”

巧彪怒不可遏,要跟王转絮拼命,王转絮怎么会被她抓住,她骂人能让全大堂的人都羞愧低下了头。李飘蓬和薛冲没反应,薛冲习惯了,李飘蓬则是随时要打架出手的状态。

彪被潭颜修提走之前,王转絮还叉腰狂骂:“你家夫人的肠子镶金边了?二女儿爬得了,大女儿爬不了?”

薛冲当晚和王转絮同睡一床,王转絮轻松又自在:“我娘是青楼旁收租的,租客都是些稀巴烂的人。我跟她学,我可会骂人了。”

薛冲攥紧拳头:“解气!”

王转絮甜甜地贴上她肩膀:“沧浪天,我们见真章。”

哈哈哈哈哈骂的好爽啊

好厉害啊转絮

有铁胆有小鸟有铁肺李飘蓬,有母笋龙材,有步琴漪,我们冲冲再不是孤身一人了!步琴漪功德无量!帮冲冲反击、铸剑、报复,为什么对冲冲这么好步琴漪?

第四十八章 任春老我身

春雨贵如油,润绿了石缝,深山之中,她正在对每一块山石板掏心掏肺,久不见天日的黑爬虫、丑蜈蚣、滑溜溜的小蛇都被她掏了。

她蹲在山洞之前,乌黑油亮的头发像一顶毛毯把她裹了起来,脏得看不出什么颜色的裙下露出双脚木头的。

马的腥味乘着风灌进她的鼻子,路春山愤怒地回头,这样的臭味来自于很多很多骑马的人,惊走了她的小虫子,她一定要惩罚他们。

马上被雨丝浸湿了眉毛的少年抖了抖,抖落睫毛上的雨珠,他的剑很长很细,是一把女剑,他用起来得心应手,可以斩杀深无边宽无垠大海上踊跃出来的那些参天巨树一样的怪物。

他从忽阴忽晴的海面来,在北境过了一丛丛的绿树,并不习惯骑马,总迷路,他即将前往多山之地,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