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错药了,但是她可不敢跟他嬉皮笑脸。
“为何不涂药?”公仪蕊问道。
薛冲简直要扶额苦笑,她干笑道:“回师叔的话,因为涂药我得脱衣服。”
公仪蕊此刻如梦方醒道:“你是女子。”
合着从前男女不分吗?公仪蕊的鼻尖痣还是相当带派的,薛冲观摩了一会儿,公仪蕊就要走了,他道:“再过两个时辰我来收被子。”
薛冲拧开药膏盒子,闻了闻,随口问道:“小师叔,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打她,又为什么不声不响来看望她。
“双鱼盘公仪家。”
“嗯?”
公仪蕊的自述又冷又直白,不像活人说话,只像死人呓语,他平静道:“我出身双鱼盘公仪家,被送上天都剑峰,师从前任掌门殷疏寒,此后我断断续续生病,吃药看病全都要钱,山门养我无用,我在山中自管自足。”
“家中无人,大哥二哥行踪不明,我在山上不知冷暖,不知昼夜,师父死后,公孙师妹接管了我,三年闭关调养,收到大哥二哥信件数封,父母亲人都死尽,是两位兄长月月寄费来医我百病之人。”
这么一连串的话他说得一个磕巴不打,背得滚瓜烂熟,口中是兄长恩情,他背来全无感情,听起来他并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薛冲照旧看着他,大眼睛猫儿般停滞,照理说别人这么惨,她得说一说她在鹤家的事来安慰,意思就是我和你一样惨别伤心了,可公仪蕊的自述不带一丝伤心,她手足无措。
“脑海中时常有声音打架,像是有第二个我在对我说话。前几天教训你时,我好像隐约觉得不该这么对你,可我还是下手了。我事后百思不得其解。”
“你被鬼附身了。”薛冲下断言道,“还是恶鬼附身。”
“想不明白。”公仪蕊又一次捂住了脸,薛冲则拉下了他的手,公仪蕊急着抽出手,薛冲只把他送来的膏药往他手上一抹:“师叔,你得好好吃药。”
公仪蕊的鼻尖痣都在发红,薛冲看他这样,收回了手。公仪蕊不由自主解释道:“我在双鱼盘时,被父亲罚过,哥哥们送来被褥,又送给我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