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喊道:“热!热啊!”
薛冲偷窥所得,便见张洄淮的刺剑张弛有度,不显山不露水,却每每刺中,真如海鸥掠鱼,心下恍然,北境的武林实在是太衰败了,她祖父自得武功一辈子,但显而易见,祖父之于张洄淮根本就是难以望其项背。她的武学之路还需很长要走,先上天都,后下中原,三年学不成,就五年,三五年不成,就十年八年,几十年她不信她不成!新娘耳饰晃荡,薛冲不耐烦地扯了下来,连同她的苹果核,她一道扔在坐垫上,眼里早不是万星城这一亩三分地,却想搏一搏更广阔的天地。
北境抱头逃窜的百姓们躲在迎亲队伍的红布下,风吹红布鼓胀,他们半闭眼睛是害怕,半睁眼睛是充满不安地观赏九雷岛的剑招。武林的大人物原来不止是因为他们家学源远流长,门阀作乱,都是有真本事在身。
捕蛇子黑黢黢的胸膛冒出好些毒泡来,他再无法忍受,一掌挥开张洄淮的剑,张洄淮剑气受阻,且担心中毒,不得不止步,其他人没他内力醇厚,无人敢上前,捕蛇子的方向就是所有人注目的方向,他看向的人就是背着巨大包袱的马欣眉身边的壮汉们。
“马欣眉?他不是还没去九雷岛吗?”薛冲疑惑道。
铁胆时刻盯着她的动向,他的嗓音混乱起来,一时像个小童,一时像个大姑娘,娇音缭乱,语句却清晰:“他身边四个大汉撺掇的他去九雷岛。”
薛冲立刻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啊了一声,却伸出手拉紧了铁胆的手,给他运了一点气,铁胆心中大惊:“你……你?”薛冲头也不回,说道:“那人毒得厉害,我至今安然无恙,难道不是你内力庇佑?你还是个小孩,别逞强。”
铁胆收了薛冲的内力,不知该作何感想,只咬着舌尖,控制他荒腔走板的嗓音,虽感动,却还是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完成少主命令。”薛冲仍不回头,只牵着铁胆的手说道,“你不是说你对你们少主很重要?你受了伤,岂不是叫他伤心?”
马欣眉身边四个大汉原不想管自己的师父,而且就是他们抛弃了捕蛇子,捕蛇子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他们出了东滨见到这怪老头,一路追随他,却不想九雷岛人穷追不舍,他们又不被雷大小姐和张洄淮知道,便立刻要扔了这半路师父,甚至偷走了捕蛇子的绝学毒药,趁着马欣眉成为九雷岛掌门座上宾的东风,打的是回东滨献宝的算盘。
这四人可不傻,全是个顶个的黑心鬼。捕蛇子狠毒一生,临了被黑吃黑,此时肝胆欲裂,声嘶力竭也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万星城人听了他这番遭遇,无不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
马欣眉如同秋风落叶被扫到一边,四个壮汉利欲熏心,今天就要欺师灭祖。捕蛇子强弩之末跌跌撞撞,却不改毒掌,四人的武功相当够看,排山倒海的动静吹起步琴漪的袍角,始终吹不皱他的微笑。
薛冲看不清远处马上的人的表情,她知道她就是看清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先前却已猜到,这番变化,都是步琴漪一手安排。一波又一波的阵仗极大,而且寻常人根本无法借势九雷岛,只是她尚且不懂他目的。
刚刚才和她握手言和的铁胆轻声道:“不要猜测少主。他对你好,我们都看在眼里。”
捕蛇子撂倒四个壮汉的过招极为精彩,这老头不是恨极了恨疯了,也不至于爆发出这一把子力气,掌风摧枯拉朽,坐守大局的雷问心见此情景,马上醒悟要守护全城百姓:“九雷岛弟子,穿石诀!”九雷岛根本不以刀剑见长,最厉害的是内力心法,这些年轻弟子各个原地盘起腿来,雪山之地,内力却有如穿天之石,惊起红妆尘埃。薛冲的头顶的金钗亦被拂动,在她额头上一点清脆响动。
四个判门弟子庞然身躯轰然倒下,捕蛇子深受重伤,口中不住吐出黑血,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