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冲要是回到北境,振臂一挥思危剑在她这里,胡笳不论,那两个姓兰的不把她打成肉泥,都算客气了。
薛冲想到这里,大方地把烧火棍递给身边那个傻子:“你拿着吧。”
宁不苦居然不要:“我又不聋。老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薛冲瞪着他,宁不苦低头呼哧呼哧地喝稀饭,邋里邋遢把垂纱喝到了碗里。薛冲不忍心看他,更何况步琴漪,指不定兰捺兰天枢没赶到,步琴漪先把他打成肉泥。
送思危剑这事算是告吹了,薛冲没胆量见铁胆,但她还有件事要做。
姜徽君的家人们与她一起痛快地哭了一场。
姜前辈的父母头发全白了,几十年杳无音信,他们都以为她早已死在北境。而前辈曾对薛冲说过,她这辈子没什么出息,没脸回家。
姜前辈的母亲颤巍巍地握住薛冲的手:“我儿死前寒乎?得食乎?”
薛冲想起一日三餐腊肉咸菜度日的姜前辈,拙劣道:“我给前辈烤了肉夹馍,是西北食物,很好吃的。”
于是这位老母亲便只垂涕,而不再发问。
姜前辈的哥嫂决定杀鸡宰鹅宴请两位北方来客,又叫小儿子去沽酒给薛冲吃,薛冲吓得站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做!”
她坦然将背了一路的剑卸下,对其家人道:“这是她的佩剑。佩剑之中有她一生心血,我不能贪了。诸位是她的亲人,我送过来,此事已了。午间就不用饭了。”
姜大哥犯难道:“……我们一家代代行医,只有妹妹一人习剑。恩人你就是还给我们,我们也不懂啊。”
一直沉默的姜家老伯便扯来孙子,命其向薛冲下跪:“此子名唤史策,素日里不好读书,唯好舞刀弄棒。我女远上天都习剑,一去不还。老夫深以为戒,不欲其再学剑。如今恩人侠肝义胆,不求回报。老夫却有一求,求你收他为徒。”
那叫史策的漂亮小孩立刻磕了几个响头。
薛冲哪见过这架势,面红耳赤地拉小孩起来,但史策大眼如炬,一把抱住薛冲的大腿:“师父不收我,我就不起来!”
姜老伯劝薛冲道:“犬子所言,全是实话。我家人收了这剑道心得,也是睁眼瞎。岂不全废了?且恩人你固然霁月清风,却也是女儿死前唯一托付之人。你若收了这孩子,是两全其美之道。”
姜前辈一家齐齐上阵,门口的鸡一命呜呼,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了锅灶,加上莲藕青瓜山芋,炖成一锅,而宁不苦下筷子的速度更是有如霹雳弦惊,薛冲一个没拦住,史策就成了她的第一个徒弟。
薛冲拗不过,前辈的剑还了回去,剑道却是她自己收着了,还多了个水灵灵的小孩围着她叫师父。
薛冲硬着头皮道:“我家师门不叫女人师父。你叫我师母就成。”
“师母!”史策从善如流,一个大鸡腿落到薛冲碗里。
宁不苦愣着发问:“那你叫我什么?”
史策眼珠子转了转,舌头跑得比的卢马还快:“师赘!”他觉得不对,呃了一声,“师婿!”
大人们一齐拿筷子打他手背:“这说的什么话?!”
薛冲摆摆手:“不要紧。我跟这男子无甚关系,他是我的……呃,仇人。”
其他人听不明白,但纷纷打圆场。姜老爷子赞美道:“大仇之人留在身边做小伏低,薛女侠不但胸襟过人,手段亦是了得。策儿,有此良师,更是要好好珍惜。”
史策头如捣蒜。
薛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饭后,薛冲拿着烧火棍,在史策的带领下去找梅解语。
史策确实皮,倒着走路,笑嘻嘻道:“梅山大人日理万机,不过我给他进献了一大框梅子,他与我很熟。我带框梅子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