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没品出任何美感,只觉着鬼里鬼气,表演者脸上那张白面具尤其可怖。

联想力过于丰富,他成功把自己吓出了巨物恐惧症,打着冷噤一把抓住周蒾。

“我去,你不害怕吗?”

周蒾拖他起来,没好气地道:“我以前只要心情不好就来这儿,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路东祁乐了:“说漏嘴了吧,你”

“嘘。”周蒾打断他,抬手指去斜前方。

近三十年的老咖啡树仍葱葱茏茏,叶间枝杈绿光点点,一闪一闪地,好似繁星坠落人间。

“萤火虫!”路东祁轻呼。

早些年周游世界,饱览过无数旖旎风光,记忆中的姹紫嫣红,一瞬间全部黯然失色。

身边有周蒾,他觉得此时此刻简直浪漫至极,悄悄地伸出手,捉住了她的小拇指。

2

周蒾手机里保存着一张翻拍的老相片。

不满周岁的她被父母高高托举在中间,一家三口喜气洋洋笑容灿烂。

他们身后挂满鲜红果实的咖啡树,也以傲然姿态,展示着它蓬勃的生命力。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相片里的婴儿长大了,女人过世了,男人衰老了。这株与庄园同龄的咖啡树,也早已不复往昔盛荣,再结不出甜美的咖啡樱桃。得益于庄园大家的精心呵护,它仿佛深知自己特殊的象征意义,一直顽强地活着,变成了暗夜精灵的乐园。

一处最治愈的所在。

感知到路东祁不规矩的小动作,周蒾本能地缩了缩手指,挣脱未果,就由他去了。

她没有看他,单手支颌一直望着如梦似幻的精灵树。

“我师傅说,他只要一拿起手冲壶,心情会立刻变畅快。我爸不顺心的时候会去库房,坐在一一袋袋咖啡豆中间,心无旁骛地拣瑕疵豆。我呢,”周蒾支起一根手指戳戳自己的鼻尖,“喜欢来这里寻找儿时的回忆。你失忆,是车祸后的应激反应,是大脑有意识地对你的保护。我好像也失忆了,一点也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可那明明应该是我最快乐的几年,为什么大脑要让我忘记它?”

“周蒾,你喝假酒了吧。”路东祁听得云山雾罩,“想不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最快乐的?”

“我妈讲的呀。”周蒾回脸冲他抿唇浅笑,“那时候我还没上学,我妈有空就带我来庄园玩。我爸会让我骑在他肩膀上,一起进咖啡田里摘鲜果。我为能看眼咖啡花,在田里睡着了,我爸半夜抱着我回的庄园。我全忘了,忘了我们曾经那么亲近,忘了他……”

尾音渐弱,周蒾低下头,借夜色掩盖她惘然若失的神情。

默了会,她轻声呢喃:“抱我的感觉。”

“什么感觉?”路东祁太想听清她说的话,换到她正对面,半蹲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