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说你以前‘莫得感情’。”

消完毒的左手似乎不疼了,路东祁掏出手机划开图库,碎嘴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一定要让你看看那半年我有多惨。这是重症监护室护士长姐姐拍的。小时候看港片,车祸受伤浑身裹得跟粽子一样,我以为是搞笑的夸张桥段,嘿,没想到是真的很搞笑。

“还有这张,我刚转回普通病房,串儿姨偷拍的。瘦到不成人形,胡子拉碴脸都嘬腮了,她居然说我还和车祸前一样帅。太惨不忍睹了,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夸出口的。

“这张是尿壶特写,我照的,新的啊,没用过。不出车祸,我一辈子也无法想象有一天会躺床上小便。”

周蒾一直默不作声,视线稍稍偏向手机屏幕,不自觉眉头轻拧。

“你做过手术吗?”见她摇头,路东祁接着说,“我猜你也没做过,一看你就是从小到大身体很好很皮实的孩子,打个针输个液都算了不得的事儿。没做过手术,你肯定觉得会很疼。其实不疼,全麻,睡一觉就结束了。你知道最疼的是什么吗?”

左手手心的碘伏没干全沾手机上了,周蒾用眼神示意他重新消毒。

掰断新的棉棒,她才说:“不知道。”

“最疼的是拔导尿管,不打麻药硬拔。”路东祁讲起来仍头皮发麻,回想起火烧般的疼痛感他龇了龇牙,“一护士妹妹给拔的,巨疼巨羞耻,我躺床上用枕头捂着脸,差点哭出来。”

他的描述画面感十足,周蒾没绷住笑出了声,一不留神棉棒头戳进破皮的伤口。

路东祁条件反射一缩手:“这回不是演的,真挺疼。”

周蒾立刻说对不起。

“没事儿。”路东祁大大咧咧又伸出手,“我不吵你了,你继续。”

巴掌心就那么大点,周蒾消毒消得很仔细,没有必要再继续。

有人眼巴巴地望着她,她怔了下心里一软,什么也没说,重新掰开根棉棒。

管住嘴的路东祁发呆似的盯着她脑袋看了会,抬起头望去叶隙间漏下的斑驳光影,片刻再看回周蒾,她整个人像镶了层毛茸茸的光圈。

到底没忍住,路东祁很自欺欺人地,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周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娇气?”

“你不算娇气,咖啡树比你更娇气。”用过的棉棒装进随身携带的垃圾袋,周蒾转身坐在他旁边,双手环抱膝盖,目视前方望去枝繁叶茂的咖啡田,“咖啡树只生长在南北回归线以内的黄金地带。是热带植物,却更适应千米海拔的气候。怕冷又怕热,需要日照但要避免直射。它们喜欢云雾缭绕背阴静风的山坡,一旦气温降低出现霜降,对它们又是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