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因为好像不是时候。他没有在一个有浪漫氛围的地方,也没有在他们都得体好看的时刻,这怎么可以说。
可是他非常非常想说。他等不及,他已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空气,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算了,现在就说好了。从今以后,他有很多很多时刻可以说,可以在米其林餐厅里说,可以在家里的床上说,可以在婚礼的现场说,也可以在她 35 岁、40 岁、80 岁、100 岁生日时说。
现在可以说,现在也是好时机,哪怕他一身的汗而她把鼻涕糊在他的胸口上。
只要和她在一起,所有的时机都是好时机,所有的时光都是好时光。
他说:“我爱你,陈姣姣。我爱你。”
陈姣姣在他怀中抖动了起来,像只终于成功抖动起翅膀、第一次飞起来的鸟。
他忘记了要和她邀功,讲自己是怎么紧赶慢赶,在不超过“一年之期”的日子里终于回到她身边的。而是记起了他出门之前,终于鼓起勇气看的那一页,妈妈离开前一天的日记。
很短很短的一段话,也没有任何的前因与后果。更没有记录琐碎的日常。只是一段心情,或者说是感悟。
等茉莉死了,我要种指甲花;指甲花死了,我要种白玉兰;白玉兰死了,我养一只乌龟;乌龟死了的时候,我早就死了。你有没有想过,在一个地方,人们都不爱你了。他们离去,去一个远方,没有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