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胜男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哭闹之后才有糖吃的小孩。

她忽然觉得这种“转变”有点可怕。

8 点 35 分。

杜胜男去了趟厕所之后，才来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看见好大的阵仗。

高松、吕大为、戴璐、关剑、还有那个大波浪。

部门总经理、副总经理、各中心总监以及人力都到场了。

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人物，那就是刘梓峰，他默默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处。

在赶赴鸿门宴之前，从何意的人物关系普及中，她明白了，这个大波浪，也就是要求何意给高思敏打 C 的女人，是人力主管欧阳薇薇。

周一晚上，说到这个欧阳薇薇，杜胜男想起来食堂送猪蹄的事，忍不住追问。

“你和她关系很熟吗？她还给你带自家阿姨做的猪脚。”

何意的表情没什么不对劲，只是有些尴尬：“人力嘛，多哄哄，办事方便。你老公我在社会上混，除了技术，再就是这张脸。”

何意指了指网盘里的资料，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杜胜男“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究。

“你也记得多哄哄。用我教你吗？”何意一脸真诚。

杜胜男听何意如此说，倒是笑了。

“她是自己人。”

杜胜男看着大波浪那张冷艳的脸，脑海里回想起何意的话。

职场就是如此，同事关系处得好，许多事就不会被冗长和僵化的规则所羁绊，以及在甩锅大会上，可能会有奇效。

显然，何意的地下工作做得还不错，吕大为一行人并不知道欧阳薇薇是内鬼。

杜胜男变成何意后，从他的聊天记录里，也没有见到何意和欧阳薇薇有任何交集。

如此看来，高高在上的领导们应该常去基层食堂吃吃饭，看看谁和谁总在一桌吃，才能及时掌握第一手的人情情报。

“何意，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清楚昨天演示的时候，发生的语料库被无故切换的事。”高松发话了。

他不再叫何意“何总监”，也不称呼他“小何”，而是直呼其名。

杜胜男不紧不慢地掏出电脑，连上投影仪，打开邮箱和需求管理系统。

“高总，您好，我来解释一下，我们团队并不是无故切换。这是我们上线的功能优化清单，以及上线通知，还有希望关总配合测试的邮件。”

规则，就是拿来被人利用的。

杜胜男不打无准备之仗，她早就按照规章制度规避了自己的风险。尤其是周一凌晨三点发给关剑的配合测试的邮件，更是耐人寻味。

你说没按流程吧，确实是发了，你说发了吧，这跟没发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有规定，要发版得至少提前一天通知，你凌晨三点发有什么意义？”

关剑脸红脖子粗，开始争辩，他那名牌衬衫的扣子都要被崩开了。

“可是关总监，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去给景区事业单位客户演示，您继续跟进第二家三甲医院，没问题吧？您的演示时间是周三，我周一凌晨通知您，算不算提前一天通知了？”

“何总监，你要这么说就强词夺理了。”关剑冷笑，“即便周一不是在客户面前发现问题，而是我们测试出问题，难道你们就没责任了？你们连稳定的 AI 能力都提供不了，这次只是演示有问题，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大的线上问题，造成公司的巨大损失？”

“这确实是我所担心的。你现在到底有没有信心确保我们把产品铺开卖之后，提供稳定的服务？”高松双手交叉，紧紧一捏，靠在会议桌上，严肃地盯着何意，“你要知道，昨天的事极大程度影响了我们的品牌在客户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