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外的小贩也都转去南门了,整条街上再度冷清下来,一阵冷风吹来,我竟还能隐约闻到淡淡的焦糊味。
汪大爷叹了口气:“大概四十多岁吧,个子不高,走路有点驼着,有时还带孩子来,往往一烧就是两大包纸,烧完一声不吭就走了,偶尔还会留下一些炖好的鸡和鱼,都烧得好好的,连骨头都去了,用心的不得了。”
王半仙扬眉:“十年了,时不时就来,看起来祭的可不像是一般人,可为什么非要在北面呢?在北烧衣衰三年,难不成钱安不讲究这些吗?”
我一听就知道王半仙是在钓汪大爷胃口,果不其然,汪大爷立刻就咬了钩,反驳道:“当然讲究!说是原来就在大门口烧,后头是老徐让她到旁边去烧的,毕竟在北边烧,多晦气,本就容易招惹来不干净的东西,就更别说还……”
汪大爷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说,我心里的雷达立刻响了起来,问道:“更别说,她祭的人还和这地方有关?”
一瞬间,汪大爷脸上的褶子都绷直了,我当即趁热打铁:“大爷你和我说说吧,我都住这儿了,就想知道咱们这儿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要不想到昨晚那事儿心里不总是膈应嘛?”
这时候就不得不要感谢我爸妈了。
文明礼貌、态度和蔼、热情周到、耐心细致。
早在我学会拼音之前,我爸就抱着我,教会了我这十六个贴在派出所墙上的大字,堪比我中文字典里的 abandon,从小我爸就和我说了,面对普通群众,做到这十六个字,他们总会帮你。
我眼巴巴盯着王大爷,想象耳朵像是警犬一样贴着头皮向后,三秒钟后,王大爷叹了口气,将我拉到一边:“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是咱们物业领导不让说,怕吓到业主。”
顷刻间,我心中原先闪着黄灯的警报已经升级成了红灯了,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就听汪大爷小声说道:“我也是听他们先前的人说的,咱们这儿盖房子的时候就摔死过两个人,从八九楼摔下来,死的可惨了,得亏了那时候早,消息捂得严实这才没闹大,后头房子交付了之后又很快就出了地铁那事儿,五号线不修了,当时很多人要开发商赔钱,都把影子这事儿给翻出来了,最后开发商也是怕业主发现盖房子的时候就死过人,所以只得服了软,赔钱了事。”
……这事儿还连起来了。
我再也没想到查了一圈结果吃的都是同一个瓜,不由皱眉:“那个总来烧纸钱的总不会是……”
“是啊,就是当年摔死在这儿的人的老婆,摔死那俩本就是一对兄弟,弟弟还没结婚就没了,于是嫂子就连着两人的份儿一起烧,有的时候还带着女儿来。”
汪大爷叹气连连:“自从知道了这事儿,领导就让我们不要赶了,毕竟现在静悄悄烧也没事,万一到时候人家来气了,真闹大了,让人知道以前死过人的事儿才叫不好办。”
但如果是家里人,在北边烧岂不是更奇怪?毕竟,也不是就烧一次两次,一连烧了十年,肯定会知道在北面烧纸有禁忌。
我心里正觉得奇怪,王半仙狐狸眼睛一眯:“横死还在北边祭,不怕老公回魂撞正煞?还是说,这夫妻感情也算不上和睦,特意想叫他俩和孤魂野鬼抢食吃?”
汪大爷无奈道:“这事儿就不知道了,每回来我们也不敢靠近,都说那些灰粘在身上是要倒霉的,有时看地上摆了鸡和鱼,第二天就给野猫叼走了,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进自家人肚子。”
至此,疑团总算是解开了一部分,却不是全部。
这年头的大数据灵光到今天对着手机打个喷嚏明天他就给你推全身体检,比海底捞服务员还要有眼力见,现在它告诉我,在北边烧纸多半与犯罪有关,我想我也没有不信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