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并未答复他,而是自顾自说:“家暴、强奸、吸毒,你觉得你还应该活着吗?”
许德泰两条腿已经没了力气,干脆直接蹲在了地上。
16,17,18……
那声音又放慢了节奏,娓娓道来:“2002 年中专毕业,2006 年开始做地产生意,2015 年娶了李丽春,2017 年生意突然崩盘。但这,不应该是你作恶的理由。”
22,23,24……
“许德泰,你今天必须死。”
26,27……
许德泰身体里酒精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由内向外浸出的冷汗。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尽是五彩斑斓的图形前赴后继向自己飞来。
28。
电梯门打开了。
许德泰如疯狗一般冲了出去,掏钥匙的手极力颤抖,钥匙掉到地上两次又被捡起。门开了,许德泰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然后转身用尽浑身最大的力气将门反锁,又使劲拧了几下把手来做确认,等他稍冷静一些,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拧出了血。
门外的电梯传来了关闭的声音,而透过猫眼,许德泰看到那电梯屏显上的数字“28”却常亮着,犹如一对带血的眼睛,在注视着 2803 房间。
此时的他却并不知道,楼下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叫谢宇的男人,正笑意阑珊地关掉手里的遥控器,电梯顶棚里那个微型录音机也停止了表演。
谢宇将遥控器扔到草丛里,仰着头望着二十八楼黑洞洞的窗户。然后百无聊赖地向最近处的小区围墙走去,三步两步翻墙而出,然后坐到金水湾正门对面一家超市的台阶上,点了一支烟,两只眼睛冷森森地盯着大门,开始一口接一口的抽起来。
天亮了,金水湾门前的小路前早餐摊开始陆续出没。谢宇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因为身后超市的铁拉门已经升起。他彻夜未眠,眼睛一直盯着小区门,那目光比几年前跟踪周全的时候更加冷峻。
直到天彻底大亮了,谢宇才懒懒地站起身来,骑上自己的三轮车,回到污浊的地下室,倒头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到晚上六点,谢宇看了一眼手机,闭着眼睛坐起来,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去洗漱。东北的三月,下午这个时间屋子里会发阴,刺穿骨头缝的那般冷。
谢宇紧了紧身上的毛衣,站到水池边洗把脸,算是精神了许多。
谁知,再抬起头,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张极其惨白的脸。最近,谢宇总是便血,时不时还会低烧,这会他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热了起来。想什么来什么,谢宇突然捂住小肚子,一阵熟悉的坠感来袭,他扶着家什挪到蹲便池上,脱下裤子,憋了好久,释放了起来。
来回几次,谢宇倒在床上,脸埋在油腻的被子里,两条腿小腿肚子开始打颤。额头的冷汗愈发不止,
没办法,他现在必须出门,因为许德泰的烧烤摊应该正热闹着。
谢宇在床上又挣扎了一会,才勉强爬起来。此时虽没有屎尿之患,但浑身虚脱,力气全无,身子如水里打捞出来一般。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咕嘟咕嘟灌下去几口热水,算是勉强舒服一些。来到衣架前,穿上一件紧致的短羽绒服,戴上一顶黑色线帽,将那柄剔骨刀塞进里怀兜里。
如今的谢宇,头上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长发遮面,他只得将帽檐压到最低。这个时间如果戴墨镜出去会更引起怀疑,于是他将羽绒服的帽子戴到线帽之上,再将拉锁拉到最高,这样只能留出两只眼睛。
收拾妥当,谢宇蹚着垃圾堆出了门。
风很硬,他打了个寒颤。
吃力地蹬着三轮车,谢宇来到了三崖子路爱民小广场。这个时间段,正是各家串店高峰期,谢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