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因为其他工友当中有不出力的,导致位于楼梯下方的屠洪诚支撑不住摔倒在地。结果万万没想到,人送到医院后,经查,是急性脑出血,和大衣柜砸太阳穴一点关系没有。
万念俱灰,人死了,零赔付。
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失去了一个正当年的劳动力。
“孩子,一会你戴着孝跪在棺材前边,然后等遗体告别的时候,你看我手势,站起来,绕过棺材,站在头那,那些叔叔阿姨们也一样,他们会跟着你走,同样会绕着你爸走一圈。你母亲不能来,所以今天你就全程听我的。”葬礼的执殡弯下腰摸着屠玲的脑袋瓜说。
屠玲没听明白,把“孝”听成了“药”。
“药?我带什么药,叔叔,我这药能救活我爸吗?”
“不是药,我说的戴孝,就是你腰里的那个白色的,叫孝带,我不让你摘你别摘。”
“我爸死了,我妈为啥今天不来?”
“丫头,这是规矩,夫妻去世一个,另一个不参加葬礼。”
执殡看了看现场那些奇形怪状的男人们,叹道:“你家也没个亲戚里道的,亏了你家有那些叔叔,要不然你们娘俩孤苦伶仃咋办事啊。”
屠玲没太听懂,但她知道跟着执殡做,肯定没错。
就这样,屠玲一个人操作完了父亲全程的葬礼。等到几个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要将父亲遗体推走的时候,屠玲也没顾得上哭,因为她并不知道,那是她这辈子见到父亲的最后一眼。
等到所有这一切都完毕后,已经是中午了,一个戴无框眼镜的叔叔见屠玲可怜,把她带上宝马车,将她送到家,然后笑着离开了。
屠玲上到三楼,从胸口里掏出挎在脖子上的钥匙,拧开门。
“妈,我回来了,那执殡说你今天不能去参加葬礼。”
“妈。”
“妈?”
屋子里没有人,屠玲慌了。
刚才出门前,蔡淑华明明在家,而且她还看见几个叔叔用一根红绳把母亲的一只手捆到暖气管上,其中一个叔叔还说:“这管没有床头结实。”
此时屋里却空无一人,母亲能在哪?
美发厅?
想到这,屠玲赶紧关上门,并且按照父亲生前告诉的出门必锁门,将门反锁。然后她快步向母亲的美发厅跑去。美发厅离家并不远,只隔着三条街。屠玲跑到那里的时候,见屋里没开灯,她轻轻推了推门,门没锁。迈步进去,屠玲看见母亲蔡淑华正抱着父亲的相片发呆,落寞的背影像一个佝偻的老太。
“回来了?”蔡淑华微微把头侧向屠玲。
屠玲揉捏着衣襟站在门口,想了想说:“妈,那个,骨灰盒啥的,好像他们说放那了,过几天让你去拿。”
蔡淑华抬起手只顾着摩挲着照片,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妈,管事的那个叔说明天找你,给他付余款。”屠玲一时间想不起来“执殡”这个词,用管事的代替。
蔡淑华指了指镜子前的转椅,示意屠玲坐下。
“妈问你,你爸死了,你想没想过,咱娘俩以后怎么活?”
屠玲晃了晃小脑瓜,扑棱了几下。
“确切的说,应该是你以后怎么活。”蔡淑华没来由的补了一句。
屠玲睁大了眼睛,顺着镜子的折射看着坐在自己邻座的母亲。她不明白,父亲活着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问自己这个问题,现在父亲没了,到了母亲这怎么就变了。屠玲还不懂得那些深刻社会问题,她只知道,只要和父母在一起就能活,这是她打生下来就刻在脑海里的真理。
“妈给你讲个事,你能听懂多少就听。”蔡淑华望着屠洪诚的遗像说。
屠玲觉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