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勿懂乜,有句话直通讲!”

谢宇头枕着胳膊,把头转向一旁坐着的阿花,问道:“你是谁?”

阿花一愣,笑着给了谢宇一拳,“汝是头壳坏去了,抑是记忆无去了,我是阿花啊!”

“那我又是谁?”

“侬是谢宇啊!”

谢宇摇摇头,“那我要是换个名字呢?我又是谁?”

一句话,把阿花问住了。

“怎么定义‘我’呢?我们生下来,直到死亡的那一刻,这个‘我’都没有变过吗?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未来的我,想的问题都是不一样的,那还都是‘我’吗?”

这个问题,阿花从没想过,但她觉得谢宇想的不是没有道理。

“蜀个问题汝真的想弄清楚?”

谢宇用鼻子嗯了一声,随即转过身去,背影看起来有些烦躁。

“跟我去个地方!”阿花去抓谢宇的胳膊。

“嘎哈!去哪?”谢宇有些不耐烦。

阿花一乐,使劲将谢宇从沙滩上拉起来,“唉呀!去了你就知影啦,紧咧跟我走!”

谢宇拗不过阿花,只得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跟在阿花后边。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县里的新华书店。

“我认字又不多,你带我来这嘎哈?”

“我一直细度读书,字比你认得多,我教你!”

“你教我认字?那有啥用啊,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啊!”

阿花指了指书架,“我解決无了,不过书会使得!”

“啥意思?”

阿花拉起谢宇的手,走到一处大书架前站住,仰着头看了半天,又摇了摇头,换到下一个。两个人手拉着手转了好几圈,最后在一处标记为“外国哲学”类的书架前停住。

阿花垫着脚,从那里掏出了几本书。谢宇皱着眉翻了翻,不认识几个字,阿花用手指着封皮说:“笛卡尔的《谈谈方法》、康德的《三大哲学批判合集》、西塞罗的《论善恶之极》……”

“等一下,我抱不住了!”谢宇端着厚厚的一摞书,赶紧走到旁边的自习桌上,一股脑倒在桌子上,然后认真的挑来挑去。他让阿花读前言,凡是听懂的都扔到一边。谢宇认为,听不懂的,才能解决他心中的困惑。

“我请你!”阿花笑着拉起谢宇,走到吧台前付了款。

谢宇望着手里拎着的几本书,弱弱地说:“我钱不多,但是我得请你吃饭!”

阿花笑嘻嘻地挽着谢宇的胳膊大笑:“请脉个请,你个钱留倒用欸,同我莫客气!”

“不行!”谢宇倔强地说,“我想带你吃一个好吃的!”

阿花眼睛一亮,忙问:“什么?”

谢宇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略有羞涩地解释:“我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没食过按怎知!”

谢宇点点头,在前边带路。阿花平时都在小渔村里生活,除了上学到县城里来逛是少有的事,她满怀期待地想知道,谢宇这个北方男孩口中的“好吃的”是什么。

走了大概十分钟,谢宇在一家门脸前驻足,仰头看了看。阿花也急迫地抬起头,结果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兰州拉面”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原來汝讲嘅好食嘅就是兰州拉面?”阿花笑个不停。

谢宇右手揉搓着裤线,窘在那里,一时无法解释。阿花见他这样,突然拉起他的手,迈步走进了店里,喊了声:“老板,两碗拉面,大的!”然后像没事人似的坐在一张没人的椅子上。

谢宇站在一边,有些发愣。

“企到乃做脉个,坐下来!”

谢宇怯生生地坐下,手里低头摩挲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