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异国他乡跨越一万多公里,突然听到了日思夜想的声音,潮热的天气里,顾晓帆竟然觉得浑身颤抖,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痉挛。才抑制住身体抖动,眼泪又滚落下来。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廉松节的声音里听出了紧张:“我看到你去援非的消息,给你发信息但你拉黑我……我明白你不想见我,但不管怎么样,到那边一定注意防护……”

“我很想你。”顾晓帆哽咽着,说出了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四个字,过去他总觉得羞涩从不曾对廉松节表达或思念、需要、不喜等个人情绪,可现在周遭的黑暗似乎给了他很大的勇气。只有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他本质上的不安。

“我们可不可以,重新、重新在一起。”顾晓帆抬手擦掉鼻尖的泪水。他紧接着上一句话说,因为不敢停顿一瞬,生怕万一对面的人说了话,他就没有机会、没有力气把任性的话讲完,他强烈地抑制着当逃兵回去见那人一面的冲动,只等着对面的“宣判”。

而电话那端却沉默了。

这短暂的沉默里,恐惧、尴尬、自卑、不甘、后悔错综复杂纷纷涌上心头,简直要将顾晓帆溺死在这连虫鸣都降低的夜色之中。

看看吧,顾晓帆想,从来没有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任性。

从来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任性。他对廉松节的复合祈求,只是丢人现眼罢了。在这可怕的沉默里,他倒是巴不得自己可以干脆就死了算了。

“晓帆,”对面对声音依然清晰:“我们……还是算了吧。”

顾晓帆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呼吸、心跳全乱了套,但对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段时间我也考虑了很多。我明白你对我的情谊,我也试图和你在一起认真交往,但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因为家里的原因可能一辈子无法公开和你的关系,这对你真的不公平。”

因着天气原因,顾晓帆身上明明都汗湿了,但廉松节的话却让他仿佛丝毫察觉不到这里的温度。

他开始懊悔不该冲动提出分手,这样廉松节也不会反思这些问题,看不到这些问题,那自己就还可以和廉松节维持恋人关系,那么今天的这通电话就不是乞求,而是跟远方恋人是你侬我侬,遥靠电话里的声音聊慰思念之情。可他提出了分手,为了自尊和自我,决绝地分手。他忽然开始比较“自我”和“爱情”的重量,当时明明是“自我”胜出的,现在竟难分胜负。

这通电话本来是要求复合的,却让顾晓帆听到了对方分手的决心。

于是,这通电话,成了斩首他爱情刽子手,本来下了昭狱,可待秋后问斩的,如今都怪他沉不住气,让事情立刻没了缓和的余地,顷刻间“长刀抡起,人头落地”,没有骑着快马的人喊出那句:没有刀下留人。

顾晓帆的丝丝余情彻底卒于雅温得的五月。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中提到的医院为情节需要而虚构,医疗队相关内容参考其他援非医疗队公开信息内容,并非实际情况,请勿深究。

第0014章 P-义诊

医疗援非的医生除了在分队医院工作外,还会不定期的到其他偏远地区开展义诊活动。

十月底雨季即将过去,顾晓帆跟随义诊队,到喀麦隆西部靠近杜阿拉(N)(F)一侧的地区进行义诊。这里村落群聚民族多样,尤其远离杜阿拉这一侧,交通比较闭塞的地区村落尤其在每年的七月至十月之间,很多道路因为雨水无法通行,许多人不便出去看诊。

顾晓帆和杜立秋一早起来带上设备准备出发。

顾晓帆背了一个大双肩包,杜立秋笑道:“你这是扛着全部家当去啊。”

刚坐在车座位上的顾晓帆把背包抱在腿上:“就带了点日常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