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走啊?不是才刚来吗?连一杯酒都没有喝,也不知道昨天说去蹦迪的人是谁,好歹去舞池里蹦两下……”
我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任凭她怎么拉拽,我都趴在吧台上不肯动。她松开我站定,双手抱胸,斜睨着说最后再问我一遍,走不走?
“多少尝尝味道嘛。”我坐直身体,抿了一口鸡尾酒,不由分说地勾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俯下身来,吻了上去。
我逐渐感受她舌尖的湿意,带着淡淡的西柚香,那是家里漱口水的味道,不过这个味道很快就被酒精盖过去了。她转了一下我坐着的高脚椅,于是我被夹在了她和吧台之间。
她停下来片刻,仰起头喝完了一口气那杯酒。我来不及提醒她那杯酒度数不低,唇舌之间就滚过一阵热意,葡萄的香气盈满口腔。
“不是说要走吗?”我勾着她的脖子,舔了舔嘴唇说,“我们去玩点刺激的。”
“好啊,走吧。”她距离我很近,稍微说几个字嘴唇都会碰到一起。
“你把我压在这,怎么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的嘴唇碰到了五次。
她直起身体,环着我的腰一提,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第25章
强劲的风在头盔外呼啸而过,两旁的树影像黑夜里的鬼魅般往后退去,沿途的路灯敬业地站着岗,我载着裴以北在近郊的环山公路上疾驰。
电瓶车是跟山脚下保安亭里值夜班的大爷借的,我承诺会在他值夜班结束前还回去,并且支付了一笔足够买下这辆车的押金。
他问我们这么晚了借电瓶车干什么用,我随便编了个找东西的理由搪塞了他。他好心地给了我一双露指手套,我戴上后发现效果很有限,我的手指还是冻僵了。
我一开始骑得很快,指针从“零”的位置迅速攀升,裴以北惊叫着搂紧我的腰,嘴里发出的音节被风吹得时断时续。
我其实不想减速,我喜欢这样悬空的凌厉感,总觉得只要再快一点,就能离世界尽头的那一小点亮光更近一点。不过为了她的嗓子着想,我在她发出海豚音之前及时减了速。
她逐渐适应了这样的速度,嘴里发出的音节从尖叫变成了欢呼,不时还会迎风扬起一边的胳膊,只用另一只手抱着我。
我们所在的海拔逐渐攀升,城市的灯火变成远方星星点点的一片。
裴以北像是被冷风吹得醒了酒,从最初的吵吵闹闹安静下来。她紧靠在我的背上,一言不发,我们各自怀着心事。
我能感觉得到,裴以北开始爱我了。
她刚刚亲吻我的时候,我偷偷睁了一下眼。这个短暂的睁眼并不是出于任何技巧,而是我想看看,和我吻得这么动情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后来我带着她在路边打车,她连目的地都没有问,就这么跟我走了,甚至在出租车深更半夜停在郊外的时候,她都没有怀疑过我什么。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信任过我。
可我忽然对自己的爱产生了怀疑,我真的爱她吗?
心理学上有个专有名词,叫回避型依恋人格,说是拥有这种人格的人渴望爱又逃避爱,一旦确立了亲密关系,就会变得冷漠、疏离。
我很害怕,我怕有一天我会和裴以北变得疏远。
普通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跟这个世界建立各种各样的联系,因为有这些联系,生命不需要意义也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下去。
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我总是能莫名其妙地搞砸一段关系,就比如吴拥和刘春华,再比如之前的室友;又或者我没有搞砸,只是顺其自然地疏远而已。
我没有办法跟这个世界建立正常的联系,我是那种随时可以结束生命的人。
还记得南亦嘉下葬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