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屋时,二爷爷正躺在窗边的躺椅上,他桌边放着新写的纸,墨渍半干,笔锋坎坷。
“二爷爷,二爷爷,花开了!”
我伸手去摸他的手,却发现不知何时,竟然已是一片冰凉,我尚且懵懂,心里发惊,只顾抬头去看。
二爷爷英俊仍在,骨肉未松,半白的发,眉眼深邃,细如鱼尾的纹盘在他的眼角,瞧着还是好看。
“二爷爷?”
我隐约察觉到什么,声音哽咽,待缓过伤心,我又伸手去够那张案上的纸。
那大概是厚厚的一摞里,他最后写的一张了。
彼时我看不懂,一直到少时,仍有疑惑,直到某一天,我又见梨树花开,洁白如雪落,乍然惊醒。
那封信,名为与妻书。
“庭有梨树,枯木逢春。”
乃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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