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街区,斜对角停了辆黑色破旧尼桑,车后座的人一动不动盯着路口。

直到邢铭过来,那人才从容下来,摘下墨镜,冲他吹了个口哨,“喂,邢二。”

邢铭听到这个声音,似是自灵魂到血肉都被同时击碎,不敢相信地停下脚步,扭头,支吾着:“陈狗...”

恰逢绿灯,行人如织,两人四目相对,周遭时空恍若凝滞。

待他失魂落魄走到车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对面那副英姿飒爽的笑容仍在,才重拾理智,确定不是幻觉。

林家生日宴当晚,有个人帮他杀出重围。

那人虽然全副武装,遮了容貌,但仅凭身手和气息,他还是认出来了,只是不敢认。

明明陈央远已经死在墨西哥了,焦黑的尸体都被送回来,胸牌和所有信物都在,经过尸检确实是本人。

他还参加了葬礼,送了最后一程,没想到...

陈乾拍拍车顶,招呼司机先走。

黑色尼桑迅速驶离,留下相对无言的两人。

邢铭有些失态,五官变了形,不在控制范围。

陈乾则点了根烟,静静等着老友一点点冷静下来,毕竟这种诈尸还魂现场,确实需要点时间消化。

48. 两条绕指柔 < 空花 (强制 1v1)(洱南)|PO18情愛原創

48. 两条绕指柔

春主生发,阳气外浮,《黄帝内经》早有记载。

倒春寒的凛冽在市中心或许不显,入了山,层层盘旋而上,薄雾缥缈,连叶子上都洒了层白霜,美轮美奂不假,凉风浸骨也是真。

冷风吹久了头疼,靠着座椅后背昏昏沉沉醒来的林栋南缓缓移上车窗,刚喝出的那团雾气瞬间被车内的暖意消弭。

两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四小时,他的眼下镀了层青灰,额角也一直突突地跳。

不论家中几位怎么闹腾,在老父亲到家后第一时间重新构建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一向是他的分内事。

老爷子心知肚明却偏要装得不偏不倚,必要时候就称病装忙,总而言之谁也不帮。

到家待了不到半天,觉出气氛不对味,就飞了慕尼黑,留了口信,剩下的烂摊子都交给他处理,一句“家和万事兴”自然也是对他这个未来话事候选者的考验。

先将前面的腌臜事摆平,扫清路障,才能端起全幅心思去哄最在乎的人。

头一日,林栋南审完沈谕之绑在客房的那些人,挑了几张熟悉的脸,拍照留念后第一时间发给他最“敬重”的四叔和三哥,顺便礼数周全地一一问了早安,而后赶往公司和姑姑手下的老顽固们斗智斗勇,一直忙到半夜。

一句客套的早安囊括了一系列骂人的内涵,至于安不安的无关紧要。

能让那两位缩头乌龟一整天都缩在家里足不出户,消停个一时半刻,已经算是不错的效果。

来到今天,结束两个跨国会议后,他决定再去林湘妤那儿碰碰运气。

这小妮子已经躲了他一天,不仅和他错峰用餐外出。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现在居然连偶遇搭讪的机会都寻不着。

无奈只能发消息,然后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直接将他判了死刑。

他的阿妤完全变了个人,那个满心满眼总是对他充满崇拜和依赖的妹妹好像被他的阴暗卑劣亲手“杀”死,不复存在了。

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看,自己挖空心思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可她却狠心到连个解释和辩驳的机会都不给。

他想,或许是因为她才刚知晓他的心思,觉得脏,觉得恶心,所以才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