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真是有点可惜了,那晚我矫健飒爽的英姿就没人知道咯,”邢铭手肘往后延伸,掌心交叠托着后颈,调侃玩味的姿态拼命压抑着那股子早已融于骨血间的凛然正气。

玩笑归玩笑,顷刻眼底的暗芒冷得瘆人,“你今天要是不问,我还以为是你发给我的。”

他自然不是个好演员,做不到十分的自然,还破绽百出,但胜在他够坦荡,不介意被看穿,被点破。

能让人心无旁骛和自己交易,于他而言,就够了。

“好,那现在轮到我来发问了,”意识到局面已然对调,邢铭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他开始调动全幅训练有素的五官,精准记录接接下来沈孟吟的每一帧细小神情,“沈老爷子入院当天,你人在哪儿?”

沈孟吟瞟了眼身边的姜遥,不解地拧起眉峰,“父亲入院前一天我就和姜遥去亚市采风,有什么问题么?”

邢铭低头抚了抚鼻梁,无声笑了下。

高手。

他怎么就这么点背,碰到了一家高手。

“需要提供证据么?”姜遥戴上眼镜,从屏幕后探头出来,“酒店机票还有我们一起拍的照片正好我电脑里都有。”

看看,带的人也不白带,都有用。

邢铭懒洋洋地伸直双腿,交叠着,“不需要,随便问问。”

“下一个问题,你大哥沈司衍的下落,知道么?”

“不清楚。”

“沈谕之呢?”

“昨晚去滨市了。”

邢铭从兜里又讨出根烟,在指骨间来回翻转,看似无意识喃喃,说的话却都有所指,“挺神奇的一家人,沈老爷子病重,你大哥沈司衍又失踪,家也被烧了,沈氏企业现在也是一塌糊涂,你俩倒是一个顶一个悠哉,吃喝玩乐一样不落,真的心大。”

沈孟吟毫不避讳,冷冷道,“我只是被领养的,沈家包吃包住,我就顺便提供几幅画作为交换,仅此而已。”

言下之意,居住条件有华无实,同是底层牛马,你还要我怎样,难道要感恩戴德到哭天喊地,日日以泪洗面?

邢铭眸子绕了一圈,“也对,你也不容易。你是外人,沈谕之总算是内人了,他也没点动作?”

沈孟吟坦白,“哥哥生意上的事我管不着。”

“都是哥哥,待遇却不相同,有意思,”邢铭低头划拉手机,头也不抬,对着相册里的几张照片临时做了模糊处理,嘴上却不停,“你和沈谕之感情不错?”

沈孟吟嗤笑出声,“邢警官也喜欢打听八卦?”

“抱歉,我多嘴了,”邢铭曲起腿,坐直了,将手机里的刚加工完的图片送到沈孟吟面前,见姜遥又按奈不住好奇欲探头过来,好心提醒,“温馨提醒,这几张照片我虽然做了模糊处理,但还是会引起不适,无关人等最好还是别看,免得影响食欲。”

姜遥闻言,听劝,立马按头回去面对屏幕,顺便戴上耳机,将音乐声调大,不听不看最安全。

“这是?”沈孟吟仅是粗略扫过眼血肉横飞的色块,立马拧着眉,挪开视线。

“死者叫赵震,公安局局长,前几天新闻上应该有报过,跳楼自杀,挺轰动的,”邢铭撤回手机,对上沈孟吟疑虑的目光,紧接着解释,“现场清理得很快很干净,法医也给出了尸检报告。”

“不过,”他娓娓道来,“据我的线人发来的现场物料,根据尸体的内脏破裂和颅内出血程度,以及大关节处骨折现象,可以判定大概率是死后坠楼,他杀的可能性很大。”

沈孟吟冷汗连连,嗓音颤抖,“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确实没关系,只是想请你来辨认个人,”邢铭切出一张抓拍图,放大了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