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处过的时间不长,但她自认还算了解他。
叶慎独不屑于说假话,却也不轻易说真话。
他愿意讲出来的,大多是他已经权衡利弊过的。
可有一点能肯定,他认真专注时的样子,不是演出来的,那是他的诚意。
这种诚意有别于恋人之间追求的诚意,在他这里,哪怕无关情爱,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诚意十足,并且还能粉饰出七分的深情。
就像那些时日他们第一次遇见他展现出来的诚意,就像沿途他对她的有求必应和照顾。
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循循善诱,拿捏人心,从而到达自己的目的。
在川西,他无疑是成功的。时光确实,有被他自身散发出来的优秀魅力所感染。
可那毕竟只是一段旅途,而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现实,既然回来了,有些事有些人,就该适可而止。
房间静默无声,外面下雨了,先是淅淅沥沥洋洋洒洒,然后便是滂沱大雨。
冬夜里的大雨,随之而来的,多半会是暴风雪。
又要下雪了,时光感叹。
叶慎独不知什么时候离她更近,此时他身上那股寒意,已经远超过外面的温度。
“我心里想什么?”
声音在时光的头顶响起,轻柔而礼貌,却像结冰了的水面,毫无温度可言。
“说出来,时光。”他再次重复。
时光垂眸半响,终是仰头对上他此时几乎凝固的眼,放慢语速道:“你想让我,做你的情人。”
听见这个直白而赤/裸的形容,男人面不改色,继续盯着她,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笑了,满眼讽刺:“我说的对吗?像你这样的身份,你现在肯定在想,我不识抬举。”
男人饶有兴趣看着她,眸光晦暗莫测且复杂。
片刻,他将双手分别搭在时光的两肩上,躬身靠近,回答得有条有序:
“其一,我不会觉得你不识抬举,因为你是时光,自由狂野的时光。其二,你未嫁,我未娶,为什么要用‘情人’这样的字眼形容自己?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柔柔,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网,将她包围,将她锁死。
时光忽然如溺水一般,就快沉下去。
她动动眼眸,问:“那要怎么形容?女朋友吗?”
叶慎独笑声清脆,却又看不出是在笑:“你在乎这个称呼吗?”
他自问自答:“你不在乎的时光,哪怕这世上所有女生都会在乎,你也不会在乎。我说的对吗?”
时光的眼神骤然一变,犀利地盯着他。盯着眼前这个仿佛会读心术的男人。
他不深沉的时候,多少是有点疯的。
是的,她不在乎一个称呼。
她在乎的,以前是一夜的腐朽一夜的放纵,至于以后,并没那么重要。至少现在她是这样认为的。
或许,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在那为数不多的两个夜晚,她被他用力抱在怀里,她感受着那股温暖,感受着从未体验过的安全。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敢直面他,确实贪念过也动容过。但那点念想就如风中火烛,一吹就灭,她不敢也不能再有过多想法。
因为这个人是叶慎独,他不是普通人。
现在,他又开始模糊重点。
称呼确实不在乎,那么,关系呢?也要模糊吗?也要自欺欺人吗?
时光冲他摇头:“算了吧叶先生,我们点到即止好吗?”
“算了吧……”叶慎独重复着她的话,笑一声,问,“时光,你要在这里待一年,这一年,我们当真不可以像之前那样吗?”
他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