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纵有猜测,此刻听到玄翼笃定的话,仍忍不住心惊。

“这简直闻所未闻!”

“究竟是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朝农田伸手?”

“圈养蝗虫,为祸庄稼,此时正是丰收之季,百姓们的庄稼被啃食了,连田赋都交不起,好好的丰收之年,最后却变成灾殃之年!”

“简直天理难容!“

“不仅是方城,就连周边的冀州、泸州、豫州也都有了蝗虫泛滥之像……”

“难不成,这都是一波人干的?”

风吹稻浪。

湿,润又带着冷意的风,吹动了玄翼的衣角,他身形修立,挺拔似剑,衣袂翩翩,泄出无尽锋芒。

同样是草帽,带在赵管家头上,像是一个寻常的农夫。

带在他的发上,则像是江湖侠客的蓑帽一般,自有一股孤冷瑟瑟的风度。

薄唇微抿,他眼底寒芒四射。

“天下……清平已久。”

“好日子过惯了,总有些人,想试探本王的底线。”

“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这群人偏偏要弄成灾荒之年,所图不过是想让农夫颗粒无收,无力缴税之时,再高价将农田买走,让这些清白百姓,成为他们的家仆之属。”

“事情如今因蝗灾而爆发,说明暗地里……早已悄悄施行了多年,幕后之人,只怕已积蓄了不少的农田和势力。”

“光积田,缓称王。”

“幕后之人所图谋的可不是这点儿粮食和土地。”

“他们想要的……是天下。”

第五十七章 给她带的礼物

赵管家只觉悚然。

“幕后黑手会是谁?难不成是那群保皇党?”

玄翼嗤笑一声,眸光幽晦。

“就凭他们?只怕没那个能耐。”

“况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新帝虽然年幼,但这天下都是他的,他更没有必要去搞这些小动作。”

“他比任何人都盼望天下升平,百姓和乐。”

“方城之事,原本让其他人与你一同协办即可,你知本王为何要亲自过来?”

赵管家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为何?”

玄翼抬脚往那田垄中走去,背影孤冷而深凝。

“新帝的野心越来越大,想早点儿掌握朝政,本王又不是真的奸佞之臣,怎会巴占着不放?”

“自古以来,科举入仕的学子,都有天子门生的称号。”

“他们由天子钦点为进士、同进士、状元榜眼探花,而后入朝为官。”

“封点他们的人是谁,他们便会自成一派,忠臣于谁。”

“这些年来,每回的皇榜都是由本王和内阁重臣一起钦点,那些入朝的新官们,自然倾向于本王。”

“如今本王离京,科举之事一概不再插手,丢手放权,便是要从这一批举子开始,培养他们忠诚嘉禾帝的心态。”

嘉禾帝,是玄璟渊的封号。

玄璟渊三岁登基,那年为嘉禾元年。

如今,已是嘉禾九年。

赵管家跟上玄翼的步子,叹了一声,眼底尽是感慨,“只盼陛下能理解您的苦心。”

玄翼闻言,洒然一笑,“本王做事,向来只问本心,哪管得了旁人怎么想。”

“算来,今日已是秋闱第三日……”

“本王看过云兄的墨宝和文章,知他才华斐然,此次秋闱试题又偏重实务,是他擅长的部分,他若状态不错,倒也可问鼎三甲。”

“他生的俊美清秀,年纪又轻轻,若进了殿试入了陛下的眼,可能会封他一个探花郎当一当。”

“秋闱的探花郎,向来都是官宦贵族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