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在幻想着什么,她在发什么癫啊!

堂堂帝王之躯,自然更向着他亲封的郡主,怎会向着她这样的无良百姓。

云清絮的眼底,隐含绝望。

玄璟渊深吸一口气,用冰冷的语言让自己的跳乱的心脏,归于平静。

“御前无状,强闯贡院,来人,先将她打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玄璟渊话落,带着冷意的眸光瞥向一旁的朱成义,“朱大人,朕在贡院门口打板子,不会被文人唾骂吧?”

朱成义急忙摇头,“一介妇人,打便打了。”

内宅女子,依附男人而活的玩物罢了,就是打死也无甚么要事,天下文人没有那么闲,会因为一个女子的事揪着陛下不放。

玄璟渊这才满意,看向云清川,眼底的复杂之色一扫而过。

他既气愤云清川秋闱作弊,又羡慕他有一个不顾安危冲出来救他的妹妹。

“至于你”

“若你的这位家眷二十大板一声不吭,朕便允了她的求情,直接将你下入大牢,不再打断你的手筋。”

“不过,这不代表朕放过你了,也不代表沁柔郡主说的话不管用。”

“等一切水落石出,你科举舞弊之事有了结果,要么在你流放之前将你的双手斩断,要么在你出狱之前,断了你的左手。”

“可若她忍不了……”

玄璟渊的声音,又冷漠又残忍。

“若她忍不了,今日,你与她,手脚皆断!”

原本准备开口阻拦的林婉如,听到这里,鼻尖吹出一声冷哼。

“陛下,她这般轻慢鄙薄的人,怎么可能忍住不叫?”

“既如此,现在就赶快行刑吧。”

“今日婉如答应您的三局棋,还没有下呢。”

玄璟渊早已无心下棋。

可万众瞩目之下,他又不好直接驳斥了林婉如的意见,便淡然点头。

“来人,行刑。”

……

第一棍子落下时,那肝胆巨裂的痛,让云清絮想起了前世。

有一回,渊儿嘴馋,偷吃了佛堂冷阁里的贡品。

嘴角上残留的点心渣子,被那守佛堂的嬷嬷发现,嬷嬷报给了赵管家。

赵管家压下此事,声称是她偷的点心,命人将她打二十大棍,小惩大戒,往后不许再提。

她愿意为渊儿受刑。

便是打死她,她都愿意。

只要能保住兄长和渊儿,只要他们过的好好的,她怎样都可以。

痛,入骨髓……

一棍子接一棍子砸在后背之上,云清絮死死咬着下唇,任舌尖血水横肆,也绝不泄出半分求饶之声……

痛到恍惚时,云清絮不知怎得,眼前闪过一对双眸。

那是喝了酒的摄政王,一身玄衣躺在书房的竹床之上。

那床,是她午间小憩睡觉的地方。

床上的被子和枕头,皆是她贴身的被褥。

男人狭长的凤眸,带着潋滟的水光,幽幽看着她,里面,装载了无尽爱怜……

……

三百里外。

河北方城。

正穿着布鞋带着草帽,走在田间地垄视察蝗灾的玄翼,不知怎得,心中涌来一抹钻心的痛。

那痛意来的突然又强烈,他脚步猛地顿住,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眼底泄出冷寒的光。

“王爷!您没事吧!”

赵管家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担忧道:“您已连着几日没有休息了,只怕身体难熬,要不今日便早些回去吧?”

玄翼压下胸口的痛意,幽冷地眸光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