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最南端,那里的视野最好,可以看到云海与山景,但离膳堂隔了一条枯干的河,更注意不到这边的动静。
膳堂对面的院子,关押着那仅剩不多的盲人和囚徒。
如今只剩下二十几个了,便也不再屋子里锁着了,他们带着手铐、脚链站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双目无神,哀戚悲涩。
囚犯在左边,盲人在右边,中央圈养着所剩不多的牲畜,泾渭分明。
人和畜生都知道自己的结局。
这几个月,从院子里拉出去的,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院门里头是生,是苟延残喘屈辱的生。
院门外头是死,是连死法都猜不到的死。
空气凝固、阴沉、压抑到窒息。
烈日灼烧,秋老虎好似要咆哮出最后的威风,牛马在圈中不安的走动,动作刻板又呆滞,蹄子落下的哒哒声,磨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直到院门被撞开,待宰的鸡扑棱着翅膀飞进院中,似一盆凉水倒进滚烫的热油中,点燃了每一个人心头的欲 火。
尤其,当那群囚犯看到看守在外的禁卫,竟然全部撤离,不知所踪后,理智彻底崩盘。
第一个男人,面上带着凸 起的横疤,先踩着镣铐,去墙角拽了一根枯干的木根,身体虽枯瘦如柴,三角眼里却射出疯狂的光,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后,狠狠骂道。
“操他娘的。”
“反正都是个死,早晚都是死,老子倒要看看,是不是王爷和她宠妾的命,就要比咱们这群人高贵些!”
语罢,提着棍子便出了院门。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院中其他尖锐锋利的东西,都被王府禁卫给销毁了,防止这群人在院中闹事。
他们便就地取材,有拿石头的,有抓了一把沙土的,有拎着破碗的,有卷起袖子的,陆陆续续,跟在刀疤脸的身后,出了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