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凝结成蜿蜒的溪流,顺着地势,滚入那山峰之间的沟壑里,随着控渐起山洪,将那些根基不稳的碎石,俱都挟裹着,朝山下涌去。

贺喜年领着一干禁卫站在木屋外,看着那木屋被雨点砸的乒乓作响,摇摇欲坠,心生担忧。

“老大,这,这屋子不会塌了吧?”

身后面嫩的白脸禁卫,有些忐忑的问道。

贺喜年闻言,狠狠瞪他一眼,“乌鸦嘴!”

“王爷福德高厚,自有吉神庇佑,哪里容你在这里瞎扯!”

白脸侍卫缩了缩脖子,想起三日前王爷那赤身luo体的模样,开口说些什么,又在贺喜年的眼神逼视下,将那要说的话咽回去。

贺喜年扫视一圈,剑眉横起,冷声警告。

“这雨下了三日都未停歇,若再缠 绵几日,山里头只怕会起乱子。”

“村子里押的这些人,要么是用来做试验的盲人,要么是从方城监狱里拖过来的犯人,一个个都是危险人物,足有上百人数。”

“若起了乱子,冲撞了王爷和夫人,别说你们了,就连本将都饶不了这条命。”

“一个个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那禁卫得了吩咐,立刻收回面上的散漫之色,后背挺直,朝贺喜年行了个军礼。

“属下遵命!”

“吱呀”

摇摇晃晃的木门被打开。

瘦了一大圈,熬的眼下都起了褶子的窦大夫,一边收拢银针和匣子里的草药,一边迈过门槛,出了木屋。

贺喜年急忙迎上去,“窦神医,王爷醒了吗?霍夫人的孩子保住了吗?”

窦大夫面上闪过一言难尽之色。

哪里是霍夫人,分明是云夫人啊!

这阵子研究换眼术时,他便有些猜测,毕竟他知道的王爷身边瞎了眼的女子,唯有云清絮一个。

可他想着,这位云夫人恨极了摄政王府,既然能离开王府,想必会早早离了京城,远离这皇权之下的纷争,远离摄政王府这是非之地。

不曾想,她竟没走。

怀孕五月有余,算算日子,应该是在王府时怀上的。

跟雁儿前后脚的功夫。

雁儿能成为王府侧妃,是摄政王看在他这张老脸上才给的位分,玄翼对她没有任何情谊,更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这位云夫人,却是玄翼心尖儿上的人,九死一生的护着,自己浑身的皮肤都烧烂了,也要保云清絮安全无虞。

这样的情谊,雁儿拿什么攀比?

若没有云清絮,靠着肚子里的孩子 ,雁儿也许能在摄政王安稳下来,有个养老的地方,虎毒不食子,玄翼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倒也能保她平安到老。

可若云清絮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王府哪里还会有雁儿的容身之处!

人心都是会变的,从前的云姑娘倒是温柔和善,可女子虽弱为母则刚,谁知道生了孩子之后的云夫人,会不会成那等心狠手辣之辈,誓要拔了雁儿这颗眼中钉,为她未来的孩子铺路?

他诊断过了,云清絮腹中的胎儿是男胎。

雁儿怀的是个女胎。

王爷对云氏情义深重自不必提,如今若知道她腹中怀着他们的长子,定然立刻为云氏请封王妃,有位分有儿子,雁儿拿什么在王府立足啊!

窦大夫心中纵有万般忧虑,却不好对外人言说,迎着贺喜年等人期期艾艾的眼神,他掩下心头的情绪,沉声道:“王爷没什么大碍。”

“虽然浑身皮肤都烧伤溃烂了,可老夫这里准备有治疗烧伤的秘药,一日三次的涂抹,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也能恢复如初。”

“王爷年轻,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