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两,去黑市上,够买三十个孩子了。

这样的补偿,放到任何妇人身上,只怕都会对摄政王感恩戴德吧?

恨不得再来几场,盆满钵满,赚足后半生嚼用的银子。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云清絮将银票收好,缓缓抬眸看向霍千斛,声音沙哑,“现在能出发吗?”

涞水镇,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京郊近地,很不安全。

只要跟京这个字搭上关系,她就没有好事。

霍千斛听她要离开,却又犹豫了,“大夫说了,你的身体实在不宜折腾了,车马劳顿,恐对胎儿有恙,不如我们在涞水镇暂住,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离开?”

云清絮断然拒绝,“不可能!”

说罢了,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便苦笑着解释道。

“车马劳顿,顶多伤身,可若待在涞水镇,只怕……”

只怕她会没命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 偷鸡不成

这一切,被角落处的玄璟渊尽收眼底。

他遣走了玄璟渊,自己却未离开。

不便出现,只当个隐形人,站在那屏风一侧,一双眼黏在云清絮身上,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若非他的失误,今夜也不会出现这场无妄之灾。

他不该放玄璟渊独自回客栈的。

他应该差人守着他,寸步不离的,不给他任何接触絮儿的机会。

如今,后悔也晚了。

好歹孩子保住了。

只是……

玄璟渊看着霍千斛与云清絮十指相握的手,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刚才坍塌的那药架最上层,似乎有大夫炮制好的蟾蜍粉,这东西既是一味药,又是一味毒,抹在人的皮肤上,轻则起疹子,重则生疮流脓。

霍千斛不是喜欢摸吗?

等回去休息时,让他将这价格不菲的蟾蜍粉好好摸个够。

……

盛筵居二楼包厢内。

长姝公主捧着烫手的茶,端坐在椅子上,任那茶温烫的白玉一样的手指生了一层浅淡的红痕,也没有松开那茶碗。

只冷然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絮娘子,看她那肖似云清絮的五官上断续的泪痕,看她斑驳的、衣不蔽体的模样,听她哭哭啼啼地解释自己的遭遇。

“妾身累极了,到房间内便休息了。”

“半睡半醒间,察觉到有奇怪的味道,想醒来,却已浑身酸泛无力,实在无法清醒过来了。”

“后头闯进来几个人,皆穿着黑衣,看不清五官,将妾身抬了出去,说要卖到那花 柳之地……”

说到这个,絮娘子委屈极了,一边拿帕子拭泪,一边自辩,“妾虽是乐女支,却也是良家出身,往上数三代,皆是有头有脸的家世。”

“若真卖到那地方去……还不如一死了之!”

“还有何颜面伺候驸马!”

她不说最后这句话也罢,既说了,长姝公主眼底的阴翳之色便又重了几分。

捏着绘百蝶戏图茶碗的手指,愈发用力。

唇角吟起一抹冷笑来。

“你倒是个洁身自好的。”

“虽未被卖进烟花 柳巷,却也被男人碰了身子,既然你自诩刚烈贞 洁,倒不如当着本宫的面吊根绳子自缢了事,也算全了你的名节,如何?”

絮娘子尚未来得及回话,一旁沉默许久的云清川已开口护了起来。

“蕈月,不要胡闹。”

他甚少叫她闺名,如今再叫,已动了三分真怒。

“女子本弱,又逢此突变,如今侥幸逃难,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你又何必苦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