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絮背过身去,双手抓着身下的床单,控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你走吧,昨夜……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玄翼一惊,那怎么行!
立刻道,“你放心,我自是要对你负责的!”
云清絮听他这话,先是羞恼,而后是愤怒,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又缓缓平静下来,恢复了疏冷死寂的模样。
“负责?”
她声音发冷,“王爷是要让我做你的暖床婢女,以后夜夜在王府承 欢吗?”
“这样的负责,大可不必。”
“男欢女爱正常的很,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王爷……不必多想。”
玄翼听她这样说,心里闷得难受,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停。”
云清絮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这些承诺,您还是说给将来您的王妃听吧,我不需要。”
“我说过,此生绝不会踏入你摄政王府的后院,更不会成为摇尾乞怜等待你临幸的可怜人。”
“你我之间,原本就没什么情义,一夜之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不打扰。”
“王爷……若要强纳。”云清絮声音发狠,“那就是在逼我死了。”
玄翼听着她冷漠的话,又想到昨夜她在自己怀里婉转承 欢的模样,心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沉默了许久,忽然道。
“既不愿入王府,那入宫呢?”
此话一出,云清絮面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她想到在那个梦里,玄翼终究没忍住帝位的诱惑,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登基为帝。
在政期间,残暴无度,嗜杀成性,最后惨死在摘星楼……
“你是要反了吗?”云清絮听他说出这种混账话,咽下唇里的血腥气,质问他。
“那次进京的马车上,你跟我讲的那些胸襟和抱负,你说要做个贤臣,待将天下交付给明君之后,便归隐田园……如今,都不作数了吗?”
玄翼既感动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又下意识地反驳道:“自然做数的,只要你愿意同本王一起归隐……”
云清絮觉得他脑袋被门夹了。
跟个疯子似地。
“王爷慎言。”
她打断他,“我累了,不想见人,还请王爷回避。”
“絮儿……”
玄翼眉头紧蹙,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云清絮决绝的背影,又知道自己多说多错,只能叹了一声,捞起挂在屏风上的披风。
“昨夜之事,是本王唐突了,本王……”
“滚。”
云清絮只回他一个字。
玄翼话被堵住,眼底尽是懊恼与无奈。
千言万语凝在心中,却不知该说什么,磨磨蹭蹭离开时,才发现那倒在屏风旁边,跟快死了一样的窦棠雁。
窦棠雁的太阳穴上,被碎裂的瓷片砸出一道豁口。
豁口处的血已结成痂,看样子昏迷挺久了。
他表情微凝,眼底闪过错愕。
怎么回事?为何窦棠雁会在这里?她还是来的?
昏迷的窦棠雁似有所察,一只手攥住了玄翼的袍角,幽幽转醒,艰难地睁开眼,快要看清玄翼的衣衫颜色时,玄翼毫不留情地又飞过去一脚。
啪。
窦棠雁又昏了过去。
玄翼拖着她离开了内殿,正要跨出门时,听到云清絮的声音。
“我要见一个人。”
哐当。
玄翼将窦棠雁往长廊下一扔,目光灼灼地转身,透过屏风看着云清絮的位置。
“见谁?”
“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