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紧紧压在地面上,后背弓成虾米,一个个惊惧又胆怯,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四周,更是鸦雀无声。
院子里那株百年梧桐树下,架着一尊十字架,被剥去外衫的女子,被捆绑在那木架上。
她似是昏过去了,血污满身,月光照在她肋下的伤口处,已干涸的血渍,反射出暗红的光。
蕈月跪在她的旁边,头都磕破了。
“太后娘娘,您饶了絮儿吧。”
“她都说了,她已昏睡了,后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公主之位蕈月不要了,求求您放过她吧……”
……
嘉华太后已换上常服,靠坐在那雕着百子寿纹的太师椅上,看着已跪了半个时辰的蕈月,眼底尽是失望。
“你一点也不像你父王。”
蕈月仰起头来,磕破的额头流出血来,遮挡住她半边的五官。
向来明媚自信的女子,此刻为了云清絮,也哽咽地哀求起来,“父王英雄气概,自是蕈月所不能及。”
“求您看在父王的面子上”
“不。”
嘉华太后接过宫人递来的暖手炉,将双手附在那温热的铜炉上,轻轻摇头。
“哀家想说的是……你父王。”
“从来不敢做让哀家不开心的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后悔了
蕈月面色煞白。
双膝如钉在地上一半,说什么都是错,也不再辩解,只是再次麻木地磕起头来。
“太后娘娘……求您高抬贵手……”
……
十字架上,云清絮抬起沉重双眼,看着眼前这预料中的一切,内心出奇地平静。
痛吗?
自然是痛的。
可人只有在痛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杀了南宫嬷嬷,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种形势之下,是个人都会那样做。
打翻佛像,是忍无可忍。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绑在这脚手架上,等待着嘉华太后宣布她的结局和死刑……是咎由自取。
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兄长十年前就教过她的成语,怎么如今,竟忘了呢?
脸上、身上、每一处,皆是火辣辣的疼。
嘉华太后已盘问她三遍了。
她三次都以自己昏死过去为由,声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嘉华太后熬走到今天这一步,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此刻,一双阴骘的眼神盯着云清絮的面皮,轻抬右手,指着那一盆辣椒水,吩咐一旁行刑的嬷嬷。
“泼。”
“遵命!”
行刑的嬷嬷神色一凛,端了两盆辣椒水便走到云清絮面前,阴恻恻地开口。
“云姑娘,你还不说实话吗?”
云清絮低头看着自己双脚上的镣铐,内心五味陈杂。
实话?
她敢说吗?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这样吧。
云清絮闭上了眼。
那嬷嬷见她这般冥顽不灵,眼底泄出狠意,不用太后招呼吩咐,举起那一盆熬好的辣椒水,朝云清絮的身上泼去
密密麻麻的伤口,骤然被辣椒水覆盖,剧痛翻江倒海地涌过来时,云清絮浑身痛的发抖,禁不住惨叫一声……
一旁,蕈月听到那惨叫声,实在遭不住,猛地起身,一脚踹翻那行刑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