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想起正事来,连忙苦着脸叫住他,“王爷,太庙起火了,宴会已提前结束了,您”

玄翼摆了摆手,“都不重要,絮儿她……”

等等。

玄翼脚步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庙?”

赵管家崩溃地解释,“半个时辰前,原本守着排位殿的那两个士兵,不知抽了什么邪风,竟然一块去了西殿,想收整那断裂的灯笼,谁料在这间隙,被一群黑衣贼子摸了空,闯进大殿,倒了两盆菜油进去,整个大殿都烧起来了!”

“黑衣人共有七人,其中五人都逃走了,剩下两人眼见没了活路,当场要咬舌自尽!”

“好在禁军阻拦及时,男的虽死了,女贼却还有一口气在。”

“可惜断了舌头,问不出什么信息来。”

赵管家又说起太庙的火势,语气里尽是忧虑。

“今夜风大,太庙又都是木制的结构,火势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几百年来,太庙虽年年修缮,可内里早已老化腐朽了啊。”

“禁军统领过来汇报时,太庙北边的建筑群已烧了一半……”

“如今又过去半个多时辰,只怕已……”

后面的话,赵管家不敢说了。

在心里头将那群反贼骂了一遍又一遍。

闹便闹了,烧便烧了,怎么卡在这个年关折腾这一场?

赶着这种节令时候跳出来蹦跶,实在可恶可恨。

上回寒山寺之事,已触了摄政王的眉头,如今再来一次,简直是坟上头跳舞……换着花样找死!

嫌命长啊!

“知道了。”

听了赵管家的汇报,玄翼唇角挑起冰冷的弧度,凤眸深处,一片漆寂,不带任何感情。

“通知下去。”

“明日午时,长安街鼓楼前,本王亲自行刑,将这两具尸体凌迟。”

赵管家闻言,狠狠打了个哆嗦。

……

太庙之事要紧,玄翼换上衣铠,起身要走。

临走之前,到底放不下云清絮,又吩咐赵管家。

“宴会既已提前结束,絮儿想必还在太后的德胜宫内,有那个蹦出来的蕈月护着,太后想必不会为难她。”

“只是出宫时,路上恐生波折,若被那群闲的没事干的命妇堵住,她身份低微,恐怕又要受些委屈。”

“这个拿着。”

玄翼从怀中取出一块紫金色的令牌,丢到赵管家手中。

赵管家起初还以为是摄政王府的身份令牌,并没多注意。

可落手时那不同以往的沉甸甸的份量,让他眼底一震,急忙低头看去。

一看,整个人便惊住。

瞳孔微缩,呼吸骤停。

这……这是军令!

在宫外行走,一个摄政王府的名头便能吓退不少人。

可要在宫里横着走,得手握重兵方能得利。

王爷是一点委屈都不愿让云姑娘受啊!

玄翼解释道,“姜家那群蠢货,不定存了怎样的心思,姜家手里头有兵不假,可本王麾下的禁军也不是吃软饭的。”

“务必将人须尾俱全地送回去,若受半点损伤……别怪本王不顾念多年的主仆之谊!”

语罢,玄翼出了偏殿。

外头已有亲卫将他的马匹牵来,他穿着银亮色的铠甲,跃上马背时,鬼使神差地,望了一眼德胜宫的方向。

心脏微缩,一股尖锐的疼痛,突然蔓延在胸腔。

应该是夜风太凉,许久不穿铠甲的原因。

玄翼压下心头的那丝异样,勒紧缰绳,踹了一脚马腹,奔入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