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翼似有所查,眸光投过去,眉心微跳。

那是……

巷道尽头,一辆澄黄色的雕凤銮驾,在一群褐衣太监的簇拥下,揭开厚重的漆黑的夜幕,缓缓停在云府门前。

玄翼认出了那为首的大太监,正是太后宫里的首领太监康顺公公,还有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南宫氏。

认清来人后,玄翼的眸光,渐渐深凝。

凤眸眯起,认真地盯着那銮驾,一言不发。

大半夜的,这位嘉华太后不在自己的德胜宫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还大张旗鼓的来云府?

玄翼猜测中间,康顺公公已来到近前。

“奴才给摄政王请安了,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康顺公公将手中的拂尘一撩,袍子掀起,半跪在地上,恭声道。

“不知王爷夜半在此,可是有公务要事?”

玄翼冷笑一声,半点情面都不给,“这话,该本王问你们才是吧?”

“圣祖有令,后宫之人无诏不得离宫,太后大半夜出府,跟本王请示了吗?”

康顺公公闻言,面色微变。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还记得?

“奴才……”

康顺公公支支吾吾,正要回答时,銮驾上的琳琅玉帘被揭开。

露出一张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面。

盛装出宫的嘉华太后,穿了一身正黄色的团鹤锦服,尊贵华美,气质非凡。

她用手指拂开挡在额前摇曳的点翠流苏,双眼灼灼,看向玄翼。

“哀家出宫之前,已向陛下报备,得了陛下的首肯这才出宫。”

“摄政王若不信,尽可去宫里询问陛下。”

解释完后,嘉华太后加重了语气,眼底掠过寒芒。

“圣祖谕令,本是为了保护后宫女眷的安稳,而不是为了让某些乱臣贼子借机生事,借权拿捏皇室……摄政王,哀家说的对吗?”

话中,带着一点警告。

警告玄翼不要得寸进尺,管到她的头上来。

玄翼却把她的警告当放屁,冷笑着开口:“本王的权利是先帝赐的,受命于天,算不得乱臣贼子。”

“太后若有异议,不如你我连夜赶去皇陵一趟,略备些薄酒告祭先帝,问问他为何要将堕王赶往荒夷之地,永世不得回京……为何,要给太后您下了禁足令,禁止您出宫闹事……但凡出宫,需要备上本王的手谕。”

“你!”

凤銮之上,嘉华太后面色巨变。

看玄翼的眼神,从警惕变成恨怒,恨不得将他生吞了一般。

可碍于玄翼的威势,她只能将那忌惮与恨意压下。

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

“哀家只是举个例子,王爷何必当真?”

“王爷劳苦功高,为天下殚精竭虑,是国之栋梁……”

罢了。

今日有急事在身,匆匆出宫,没必要和摄政王撕破脸皮。

他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且等来日再算……

嘉华太后收回眸光,眼神落在云府门外的牌匾上,缓缓往下,最后定在云清川……还有他怀中所抱女子身上。

眸光微亮,嘉华太后扶着宫人的手,匆匆下了銮驾,朝云清川这边走来。

“你怀中之人,是蕈月吗?”

她得了密信,蕈月已被找到,就住在未央街的云府上。

蕈月是赵王仅存的骨肉,她与赵王又有多年的情谊,如今赵王身死,满府抄斩,只留下这么孤零零的一个血脉。

寻到蕈月,也算对得起故人死前的交代了。

云清川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幕,这一切都在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