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打断秋月的话,怒目看向玄翼,“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死了母亲对不对?母亲这一生殚精竭虑,日日盼着能让长春侯府长盛久住,临死之前,怎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你”

侯夫人的指责与谩骂,像跳梁小丑一般。

玄翼回以一声冷笑。

“若非玉老夫人苦苦哀求,你们这群蠢货,本王还真看不上。”

刚才与玉老夫人交谈时,他看出玉老夫人大限将至,也就这么几天了。

却不曾想,竟这么急。

罢了。

就当卖死者一个面子,侯府离京之事,来日再议。

转身,抓着云清絮的胳膊,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我们先回去吧。”

下一刻,香软的玉体,不受控制地跌倒在他手臂之中。

他惊讶地低头,看着云清絮脸上的潮 红,看着她迷 离的眼神,喉头一哽。

这是……

喝醉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千错万错, 都是他的错

云清絮是被抱上马车的。

林从鹤面色难看地跟了两步,又停下。

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毕露。

眼底,一片晦暗。

他想追过去,可深知自己此刻没有资格追出去。

名义上的母亲刚刚去世,侯府如今内忧外患,一堆琐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没办法撇下一切,去跟玄翼据理力争,让他将云清絮留在侯府,等后者清醒过来再送走。

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资格。

绿芜察觉到了他的失态与挣扎,清秀的五官,微微扭曲,一抹嫉恨之色浮上来,又被她压下。

“三爷……”

绿芜拽着林从鹤的袖子,将他的眼神从云清絮身上扯走,眉头皱起,担忧地道。

“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老夫人吧。”

……

林从鹤重重叹了一声,转身跟上步履匆匆的林侯爷,迈进内殿。

……

“痒……”

窝在玄翼怀中,云清絮不安地翻了个身,散乱的发丝掠过他的脸颊,犹如被柳叶拨动的池水,泛起片片涟漪。

玄翼心里也痒。

按耐下那丝异样的情绪,将云清絮抱上马车,手指抚着她紧皱的眉头,看着她潮 红的面色,嗓音沙哑至极。

“絮儿,你睡了吗?”

云清絮不胜酒力,两口下肚,已意识模糊起来。

此刻到了车厢内,熏软的空气蒸腾着,浑身放松下来,朦胧的视线中,看到玄翼那曾经让她不盛恐惧和敬畏的脸,也没有了多少恐惧。

胆子,也大了起来。

“是你。”

玄翼怔然,不知她作何问此。

只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语气温柔至极,“是我。”

云清絮抬手,抚着他的侧脸,看着他如石般坚毅的眉眼,声音里带了三分祈求。

“看看渊儿好不好?”

“你是他父王,渊儿三岁的生辰宴,过来看他一眼好吗?”

“你便是赏赐一点吃食给他,像对待阿猫阿狗那样……底下人也不会这样欺辱他啊。”

云清絮已经很久没想起上一世的事了。

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前世,她攒下银钱为渊儿从厨房买了点心与果子,还赊了一壶甜米酒,想为渊儿办一场生日宴。

可米酒刚倒上,那群逢高踩低的仆妇便冲了进来,牵着恶犬,说她偷拿了膳堂的蔬果,要让她还。

那些素果与点心,连狗都不愿吃,却是她们母子俩难得的飨宴。

她一边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