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人情味般道,“等你折算恐怕要耗上不知多少时日,我和你父亲已经叫家里的账房先生罗列出了账目,你自己看吧。”
账本厚厚一沓,硬塞到她?的手?里。
祝吟鸾打开?一看,这完全就是黑账。
上面?不仅收走她?所有的东西,甚至还让她?身负重债。
这是要让她?一无所有,在外漂荡之时,还要给祝家赚送银钱。
多年养育之恩?她?吃多少用多少了呢?竟然就到了上万两?
嫡母和父亲给她?的陪嫁基本入不敷出,徒占一个好地?段,她?接手?的时候,有些铺子还负债呢。
尤其是父亲给她?的庄子,那里是给女儿嫁妆,分明就是甩手?烂摊子,那个庄子她?倒赔了不少银钱,如今才渐渐好转,现在想着要拿回去了?
就连罗裙首饰都要拿回去,这些年,她?想方设法周转铺子起?来以后,嫡母又从她?手?里拿回去多少了呢?
但凡年节,她?孝顺父亲的数目怎么不提?不止如此,哥哥长姐都会问她?要,两人分明是不缺的,却总是喜欢从她?的手?上扣东西,这些怎么不计较了?
她?所花的东西,多数在卫家,这门?姻缘她?想要吗?是为了周全家里的面?子,到头来也是给长姐织就了“嫁衣”。
想到这些,祝吟鸾忍不住冷笑?,“嫡母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
“什么叫把你往绝路上逼,这都是你自己自寻死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幺蛾子,如今你翅膀不是硬了吗?怎么?凭你自己过不下去?”
“离开?卫家的时候,怎么跟你父亲姐姐说话的?”
朱夫人嗤笑?,“当初给你机会你不要,如今你就算是要回头,也是不可能了。”
“你这院子不错,虽然不干净,但还能抵一些银钱,把地?契给我,我许你折押进去。”
朱夫人的手?伸得理所当然,祝吟鸾看了她?一会,咬紧牙关,深呼一口气,闭眼又睁之时,她?改了对朱夫人的称谓,没有再?叫她?嫡母。
“这本账目我不认。”她?直接丢到了朱夫人身侧的丫鬟手?里。
“夫人要收嫁妆铺子,还要跟我陈列之前的花销,那就走官府,咱们去打官司,若是衙门?判定,我一应赔了,该给祝家的银钱一分都不会少!”
她?的声?音虽然柔软,但音量不减,脱口而出之时,也算是掷地?有声?了。
朱夫人没想到她?居然立起?来了,当下便?痛斥她?,“祝吟鸾!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是谁养你十多年,若我不宽厚,你能活到今日吗?”
她?却不搭理,侧过身冷着小脸,让姣惠送客。
朱夫人带来的丫鬟挺多,但姣惠身上有些功夫,对方势弱,很快就被赶了出去。但朱夫人气急败坏,明芽关上门?的时候还听到她?在嚷嚷,说一定会再?来,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人被赶走之后,祝吟鸾憋着一股气,捏着眉心瘫坐在圈椅之上。
她?强忍着眼泪,鼻尖泛酸,憋着眼尾通红,但好歹没哭。
“……”
祝吟鸾没想到,朱夫人说到做到,后几日又来了。
她?虽然没有亲自来,但派了很多泼皮无赖到这边嚷嚷,让她?还钱,败坏她?的名声?,说她?生不出孩子被休弃,如今又捏着家里的银钱挥霍,住这么好的地?段当真是个享福的,问她?怎么在这里有了宅子,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些人字里行间?都不提祝家,但就是胡乱指着宅子乱骂。
一两日的功夫,祝吟鸾都如坐针毡了。
虽然有巡逻的官兵帮忙驱赶,但不可能时时在这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