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的鸡汤突然就喝不下去了,怎么回事。

也到这个岁数了……不是,她这个岁数怎么了,很大吗,不是还没到三十岁吗?

张秀红却被戳到心坎上了,她顿时鼻子都酸了,抓住潘桃的手不停地摇。

“大嫂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跟你简直是各有各的苦楚、各有各的苦楚!”

她跟刘二柱生了三个孩子,各个都有出息,走出去人人羡慕他们,实际上呢?

咳,实际上他们一家也确实值得别人羡慕。

但是

大姑娘刘小麦,从小就不受他们两口子管,想干什么干什么,至于快三十岁不结婚这件事,他们也只能在小何那边使使劲。问题来了,小何也听他们大姑娘的,这可怎么办哟?

小姑娘刘小豆,蔫倔一个,从小什么事都跟她大姐学。这些天张秀红暗搓搓地盯着,发现刘小豆一个劲地问刘小麦外国的情况,心思昭然若揭,张秀红跟刘二柱已经躲在屋里趁着夜深人静哭过好几场了。

老儿子刘小虎,看着最不求上进、最不像刘小麦的一个居然开了个歪窍,发誓要跟学术结婚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张秀红跟她妈张老太诉苦过,张老太偏生心态很好地劝她。

“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急的?由着他们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罢,真有想结婚生子的一天不需要你催的。”

张秀红:“……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谈婚论嫁了。”

张老太:“那人家都要生儿子呢,我生了三个姑娘,我过得差了吗?”

她三个姑娘家轮流住,是十里八乡最快活的老太太。

向来口齿伶俐的张秀红同志在她的老母亲面前败北了。

不过数十年的习惯无法轻易转变,张秀红始终惦记着儿女们的终身大事,如今潘桃过来,可算是让她逮到志同道合互倒苦水的人了。

晚上妯娌俩睡到了一张床上,抱头痛哭了一场之后,潘桃也跟张秀红说起来她的烦心事。

刘大柱缠绵病榻十来年,人终于出事了。就他的亲妈刘老太真情实感为他哭了几场,潘桃娘儿三个心里却实实在在轻松了不少。

家里条件一直不怎么好,刘小萍选择了高中没有选择中专已经是任性了一回,至于大学她就没再继续任性了,就近选择了省城的师范。

念完师范,刘小萍被分回县城教高中,刘小勇在县城卖地板砖。

这日子俨然越过越好了也就这个关头,刘小萍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癫了,主动申请去最艰苦的环境,去那里教书!

“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我们这会儿回去,她怕是就要调走了。红子,我要被气死了……我要被气死了!”潘桃一边流泪,一边哐哐捶心口窝。

“我懂,我懂。”张秀红落下真情实感鳄鱼泪,按住潘桃的手,“我们真的是苦到一块去啦!”

潘桃哽咽:“我这次带小萍过来,也是想让小麦跟她谈谈,看还能不能撤回申请……”

怕是不能了。

张秀红悲伤地想,以她大姑娘那个性子,肯定觉得刘小萍的选择完全正确。

……

“你的选择非常正确。”

果然,刘小麦正在屋里跟刘小萍树大拇指,“我们这样背景的人,想要往上走,必须先把自己放到最艰苦的环境中去,做出成绩,让上头的刮目相看。”

晚上刘小萍是在小麦屋里打地铺睡的,她闻言有点腼腆,“我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我想帮助那些地方更多的学生……那里会有很多刘小萍。”

“说的好啊。”刘小麦一本正经地颔首,“就像我学新闻,那是我心里确实想匡扶正义。”

为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