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一时都忍不住开始怀疑,嫁进沈家大房真是一个好归宿吗?

外界都传沈大少爷貌比潘安,有状元之才,沈家大爷和沈家大夫人为人公正谦和,多少闺中女子和双儿都想进他们家的门。

可是不论出嫁前多么仔细地考察,真等嫁过来后才冷暖自知。

不过是一次意外小产,就令大夫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人心之凉薄真叫人心寒。

文朝君依然没有拒绝王氏的要求,回房后简单用过晚饭,他就在烛火下抄了起来。

沈仲文被晾在一边有些无趣,走到他身边问:“在忙什么呢?抄经书?”

他蹙了蹙眉:“明日再抄不行吗,今日都这么晚了,该洗漱安置了。”

文朝君不看他,淡淡道:“你弄完就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沈仲文颇为恼火,但又拿他没办法。

人虽然乖乖跟他回家了,但任凭他怎么使尽浑身解数地讨好,他始终冷冷清清,一天都不肯开口说几句话,甚至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沈仲文没有想他抄经书背后的来由,只以为文朝君是在借这种方式躲避与他的亲热。

这段时间他遭受的拒绝太多了,导致他已有些灰心丧气,于是只叹息了一声便随他去了。

雪青本还想着回来能让大少爷为他家主子做主,却见大少爷连问也不多问一句就走了,当下就心中酸涩难当,心疼他家主子只能默默吃这个哑巴亏。

他家主子明明是在被婆婆碾磨,可是做丈夫的却对此一无所知……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么?

事实上,在乎这一切的似乎只有雪青一个人。

文朝君呢?他像是成了提线木偶一般,不知疲倦、不加反抗,让自己没有思维,也好像不会累,对所有的苦难都逆来顺受。

沈仲文只以为文朝君还是无法原谅他,所以才故意对他那么冷淡。

可他却没有发现,文朝君对自己才是真的心狠。

他不是故意在折磨他,而是在折磨自己才对。

就这样,文朝君白天被王氏当磨使,晚上回来还要为她抄经书。连抄了七天,沈仲文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扔了他的抄本。

“抄抄抄!天天就知道抄这玩意儿,抄了有什么用啊!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夫君?你宁愿不睡觉抄得手发软也要避着我是不是?我就这么惹你生厌?你难道打算这辈子都与我这么下去吗?”

沈仲文额头都迸出了青筋,将瘦条条的文朝君一把扣在了掌中。

他宁愿文朝君打他骂他,也不愿再忍受他的疏离,那让他完全无处着力,只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空落感。

他以为纵着文朝君,他会慢慢软下来,没想到他竟连着抄了七天的经书。他冷眼旁观了七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为什么宁愿吃这番苦也要和他置气,有什么不满难道不能对他说出来吗?

倒不如和他痛痛快快地吵一架,也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雪青见沈仲文突然发起狂来,心惊之下慌忙想去拦,可还不等他靠近,文朝君就忽然软倒了下去,把沈仲文都给吓懵了。

“朝、朝朝?朝朝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快醒醒!”

雪青愣了一瞬,立马高声道:“小的马上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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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沈仲文扭头斥了一句。

“朝朝,朝朝你快醒醒,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已是夜幕时分,大夫好一会儿才姗姗来迟,期间文朝君一直没醒。

“大夫,我夫郎到底怎么了?”沈仲文忧心忡忡地急急问道。

老大夫好一番望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