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将清姿更紧地搂到自己身上，托起她小巧的下颌，深深凝视她晶亮的瞳眸：“明日我便向母妃提出来，跟你补办大婚，立你为唯一的正妃。所以，由你来赏给素秋姐，便是代替我赏赐嗣源。”

“你真的要把韩灵芸贬为妾吗？”清姿美眸漾着几缕不忍与担忧，“我不介意与她并立……”

“说什么傻话？从古到今哪有一夫两妻的？”李存勖一晒。

“有啊，舜帝不是有娥皇女英吗？”清姿媚眼流波，俏皮地斜睨他一眼。

他被噎了一下，刮了刮她挺拔精致的琼鼻，笑道：“拿我跟舜帝比，你还真看得起为夫！只不过，你当得起娥皇，韩灵芸那呆子可当不起女英！”

清姿无奈地笑了：亚子哥哥偏爱多才多艺的女子，夹寨那个女俘虏就是因为擅弹琵琶得幸。

韩灵芸其实容貌甚美，只是才艺方面笨了些，所以亚子哥哥怎么看她，怎么不喜。

清姿不便再多说。她其实并不希望韩灵芸被贬为妾，那样只会无端为自己树敌。

可是，亚子哥哥并非因为她，而是他自己不喜欢韩灵芸，清姿如果再劝阻，亚子哥哥只会觉得她虚伪矫情。

翌日一早，李存勖果然派人抬了一箱珠宝过来，放在清姿的绾仙阁，让清姿自己先挑喜欢的，剩余的晚宴后赏给李嗣源的正妻曹素秋。

清姿遂从中留了一些珠宝，想着亚子哥哥的小妾越来越多，以后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事肯定不少，她总要打赏些珠宝给小妾们，以及自己院中的侍女们，以此笼络人心。

为李存勖庆功的家宴摆在王府后花园的荷池边。

池边有几座凉亭，每一座凉亭摆一桌席面，檐下悬挂数盏风灯。

中间最大的那座凉亭坐着刘太妃，李存勖，清姿，韩灵芸。

旁边的凉亭里，是李嗣源，曹素秋，曹太夫人，李从珂和李从珂的妻子刘宛卿。

另一座凉亭里，是李存勖的四个小妾：伊萍，刘妙筠，身怀六甲的白蝶，以及潞州之战的女俘侯夫人。

清姿留意看了侯夫人，只见她眉含远黛，眸若秋水，肤凝琼雪，果然是个大美人。

最难得是她那种成熟妩媚的少妇风韵，正是包括清姿在内的年轻姑娘没有的，难怪亚子哥哥喜欢她。

清姿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时，不知怎么的，就跟李嗣源目光相撞了。

其实是因为李嗣源一直在看她，但清姿不知道，只以为是偶然目光相遇，当即对大太保展开笑颜。

李嗣源点点头，一贯深沉冷峻的脸上仍是没有太多表情。

清姿毫不介意，星光月辉下，她的笑容真诚而纯美，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一样。

她看见李嗣源的正妻也跟着丈夫的视线望过来，遂对曹素秋展露同样纯净亲切的笑容。

曹素秋也还以和善的一笑。

“夏姐姐！”刘宛卿顽皮地朝清姿招手，笑如春花。

曹素秋轻轻横了她一眼：“宛宛叫错辈分了，那是你亚子叔的妻子，你该叫婶婶，或者叫王妃也行。”

婆婆说话，饶是刘宛卿这般顽皮随性的女子，也不敢顶嘴，吐了吐舌头，垂首应道：“母亲教训得是，宛宛错啦！”

曹素秋温和地笑着，往刘宛卿碗里夹了一大块炙羊肉。

刘宛卿趁曹素秋不注意，夹起羊肉丢进李从珂的碗里，悄声道：“我最近又胖了，阿三哥帮我吃！”

她和他成亲快一年了，仍像小时候一样叫他阿三哥。

李从珂自从新婚以来就对妻子宠如珍宝，妻子的话就是圣旨，从不违逆，二话不说夹起妻子扔过来的羊肉就吃。

过了片刻，刘宛卿又扔过来一片咬过的火腿，在他耳边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