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哀求地望着她,等她答复。
花见羞凄凉的目光轮流从刘老夫人和刘遂雍脸上滑过,花瓣般的红唇不住颤抖。
她的眼前忽然蒙了一层雾气,恍惚间,仿佛看见那个高大英伟的身影,从火光中走来,在她娇小的身影前躬下:“本将对部下约束不严,惊扰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仿佛还是那天,他策马穿越风雪,停在她的马车前,随着骏马昂起的半身悬在空中,犹如天神下凡,一人一马独自面对数百匪徒……
可是,他从不提纳她为妾,当时唐军攻下汴梁,她亡夫的府邸、田产、庄园全部被没收了,她无处可去,是他为她在汴梁租了一处宅院住下。
在他为她租下宅院的当晚,她和小樱都以为他会留宿……
当他红着脸告辞而去时,小樱大骂着一直追到宅院门口:“这个人怎么回事!难道是一匹阉马?”
那时,他每次到汴梁看望养父(当时李嗣源是宣武节度使,常驻汴梁),都会到她租住的宅子来看望她。
可他从未说过倾慕她……
是她自作多情吗?
他只是出于扶危济困的侠义之心吗?
“姨娘意下如何?若是姨娘执意为我父守寡,不愿再嫁,我这就去回绝安枢密,另想办法救我大哥……”
刘遂雍的声音打破了花见羞的回忆,她慢慢收回迷离遥远的目光,落在继子脸上,凄然一笑,双眸盈着晶莹的泪光:“若是送我进宫真可以救遂凝,我当然愿意一试。”
曹素秋伺候李嗣源服完第二次药,拉起从厚的手:“时辰不早了,菩萨奴也该入寝了。”
从厚只得依依不舍地向父亲告辞,嗣源慈爱地对他微笑着颔首,望着素秋牵着从厚走出寝殿。
宫女上前点灯,嗣源抬手阻止:“今夜月色甚佳,先不点灯,都退下吧。”
殿中人等无声无息退了出去,安静的寝殿内传来窗外荷池零星的蛙声。夏日将近,蛙声也渐息了。
嗣源想起前些日,和清儿在蛙鸣声声中行云布雨的场景,月华水波从窗外投射进来,摇荡在她美丽的娇躯,丝缎般柔滑的黑发,随着云情雨意,挥洒于洁白的玉背、沙丘般起伏晃动的雪.臀……
“源叔……啊,源叔……好喜欢你这样……”那娇媚入骨的轻喃婉银仿佛还在耳畔。
可她的人就这样消失了,就这样不知所踪!
好想再听见她甜甜地唤他“源叔”,好想再看见她甜蜜的笑容。
他最心爱的女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窗外忽然传来低微的丝竹之音,清幽婉转,缠绵悱恻,仿佛是掠过林稍的一阵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