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鲁奇急得一个箭步冲到了床边,轻轻摁住不住抱着头打滚的妹妹,惊慌失措地大喊,“郎中你快给她看看!”

靳郎中额头也渗出了汗,急急忙忙放下药箱,坐到床边给他摆好的圆凳上。

夏鲁奇急得脸都青了,俯身搂住打滚抽搐一声声喊痛的妹妹,用力按住她那雪藕般玉白纤细的胳膊,把她的手腕伸给郎中。

郎中见她痛成这样,也有些慌乱,整个注意力都放在清姿身上,三指刚搭上她的腕脉,眼角有个身影突然扑来,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哐哐”的杂乱响声。

郎中的药箱被绿蒻拧在手里,整个翻了个儿,药箱里的针盒、银针、艾条、药瓶全部被绿蒻抖了出来,其中还滚着数十个金锭,幽幽烛影下,那些金子在一堆杂物里闪着耀眼的金光。

郎中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就在这时,夏谨言和齐夫人在丫鬟搀扶下走了进来。

齐夫人见状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血色,惊恐地朝荷香掠了一眼。

“哟,靳郎中,你哪来这么多金锭?!”绿蒻声音脆生生的,直直盯着靳郎中,又朝走进来的夏谨言夫妇屈膝一礼,“老爷夫人来了?刚才奴婢不慎撞翻了靳郎中的药箱,里面滚出许多金锭,一个江湖郎中,哪来这么多金子?莫不是偷了咱们家的?老爷,大夫人那里有账本,你们赶紧核对核对,看看是否少了金锭?”

齐夫人已经慢慢镇定下来,扫一眼靳郎中和滚落一地的金锭,故作镇静地说道:“我每日都点数咱们家带出来的那几箱金银。这些金锭肯定不是咱们家的,谁知道靳郎中从何处得来金子,咱们管这闲事作甚?”

清姿猛地坐起来,披散的秀发从脸颊两边倾泻,漆黑的发色衬得玉白的脸如冰般冷冽,双眸却如血般通红,狠狠盯视齐夫人,道:“母亲为何撒谎?刚才我问过竹溪,她说母亲进入陕州城以来,因为忙着安顿,还不曾点数咱们家的钱箱。”

齐夫人脸颊横肉微微抽动,一时间无言以对。

荷香眼珠一转,尖声尖气地嚷道:“小姐,你休要血口喷人,夫人何曾撒谎!今早上是我陪大夫人点数钱箱,竹溪那个死蹄子跑去茅房蹲了半个时辰,她如何知道咱们点数钱箱之事?”

“我何曾在茅房待过那么久?再则,你和夫人点数钱箱,为何背着我?”竹溪扬起眉毛,理直气壮地争辩道。

夏府一向是由齐夫人和两个一等大丫鬟荷香、竹溪一起管账,荷香居然说她和齐夫人背着竹溪点数钱箱,这本身就不合夏府一贯的规矩。

齐夫人狠狠瞪了荷香一眼,恨她欲盖弥彰,又偷眼去看夏谨言,眼底滑过一丝慌乱。

清姿锋利的眼风扫过她,将脸转向夏谨言,“爹,要不你跟母亲一起去核对一下账目,看看咱们家是不是少了金锭?这么多金锭,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靳郎中这半日了仍说不出金锭从何而来,若果然是偷咱们家的,岂能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