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舞是玄宗爷当年亲自谱曲,由杨贵妃亲创的舞蹈,如今已经失传。不过我娘亲以前跟着宫里的一位教坊老妪学过,后经我娘自己改编,也创了一支……”

安重诲翡翠般的绿眼睛亮了亮:“这么说,夏夫人应该也会跳凌波舞?”

“我小时候跟娘亲学过……”清姿的舌头已经有些大了,醉眼迷离,双颊酡红。

“夏夫人可愿跳一曲让咱们一饱眼福?”安重诲问的虽是清姿,眼睛却看着李嗣源。

李嗣源沉默地转着手中的琉璃酒杯,未置可否。

“娘亲说,女子跳舞只能让最心爱的男子看,恕我不能为安长史跳舞……”清姿吃力地以手撑头,香腮染霞,艳比桃花,就连优美修长的玉颈,也染上了一层粉红酒晕,显然醉得不轻。

安重诲红褐色胡髭笑得翘起,望向李嗣源,“原来如此,真是羡慕大哥的艳福!”

“不过最后一段曲子,你吹的节奏太快,我总是跟不上。”清姿醉醺醺地伏在餐桌边缘,手撑额头慢慢抬起脸,朝嗣源娇媚而迷离地笑了,“你是故意的吧……”

“砰”地一声,李嗣源手里的琉璃杯骤然碎裂,红葡萄酒仿佛殷红的血液四溅,与他手上割破的伤口涌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流淌。

“大哥……”安重诲惶惶起身,喝令侍从为李嗣源包扎割伤的手。

李嗣源一把推开侍从,神色冷冽:“不用!”对安重诲道,“你嫂子喝多了,我带她先回房。”

说罢将清姿横抱起来,走出了宴厅。

李嗣源在代州刺史府后面有一座寝院,这晚两人便宿在此处。

清姿醉不可支,一觉睡到第二天,完全忘了前一晚自己都说过哪些话。

而李嗣源也并不提起,连清姿问他手上的伤怎么回事,他也只说昨晚宴席上被水果刀不小心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