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稍等一会儿,信物在我身上,就是这?支发簪,本想叫我丈夫替我取这?一趟,没想到……我的枕边人,我唯一的家?人……他要杀我。”

平安解释道?:“赵明远身份不简单,他原本持有宴月楼的干股,娶你为妻本就是处心积虑的。”

清芷显然有些惊讶,但她气?力不足,只能抓重点说:“先不提他……小陈公?子,宴月楼只是冰山一角,楼里的姐妹多半进过?一个叫做慈儿井的地方,但我们大多不是孤儿,也?不是家?里穷困潦倒自愿卖身,而是被拐卖,他们到处寻觅美人胚子,然后或抢或骗,或设局让家?里摊上巨额债务,拿我们抵债能来宴月楼的都是相貌技艺最出挑的,那?些被卖进黑窑子、黑堂子里的女孩男孩,才叫生不如死。”

平安忽然想到了跳车死亡的喜儿。

白氏停下手问清芷:“现在要帮你拔出簪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清芷摇摇头,一滴泪顺着眼角流进发际,了无生趣地闭上双眼。

银簪被拔出,白氏一边用干净的棉布止血,一边用银针封住她的几个穴道?。

事不宜迟,平安抓起带血的簪子,用清水冲洗一下,带上两个锦衣卫往惠民胡同赶去。

第164章 第 164 章 白氏医馆如今更热闹了……

平安这两日频繁请假, 陈琰让阿蛮和小福芦都跟着他,阿蛮机智,小福芦稳重, 三人遇事也?好有个商量。

平安将发簪收好,解开马车上的绳套。

阿蛮道:“文官在城内街道上不能骑马。”

平安哪顾得上这个,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拽缰绳, 打马往胡同口跑去。

两名锦衣卫紧跟其后?,阿蛮和小福芦也?借到?一匹快马,往惠民胡同去了。

此时已?将近正午,日头挂在头顶,京城的大街小巷也?比早晚空旷不少,平安策马疾驰, 他的身量已?经可以驾驭成年马匹了。

耳畔疾风过耳,夹道鳞次栉比的建筑迅速的向后?退去,平安的视线却从未有过的清明。

前世, 老?爹和二师祖必然看出了璐王丑恶又怯懦的本质, 看出他与黑恶势力纠缠不清的关系, 唯独缺少证据, 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 可如果任由大雍江山落入这等人手里, 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将璐王驱离朝堂, 他们只得联起手来, 将支持璐王的官员尽数清理?出朝堂, 另立一个奶娃娃当皇帝。

他不敢想象,老?爹和二师祖这样胸怀坦荡的君子,被?逼到?了党同伐异、拥立幼主的地步, 内心该承受多大的痛苦。

所以来不及向任何人禀报,他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在幕后?之人察觉前拿到?证据,这一次,他要?把这些阴沟里的蛇虫鼠蚁全部揪出来,让他们暴露在天?光之下,让他们认罪伏法!

转眼间来到?城东的惠民胡同,平安纵身下马,手里的马鞭抛给跟上来的小福芦,在最?西边的一户人家敲门。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才这么几?个人上门,就引来邻里们探头探脑。

“大娘,此间主人白天?在家吗?”平安问一位大娘。

“在家,只是从不给生人开门。”大娘道。

身后?的锦衣卫校尉撸起袖子:“小陈大人让一让,卑职把门撞开。”

平安赶紧拦住他,让他们都退后?,然后?缓慢沉重地叩门环三下。

探头的邻居越来越多,因为重叩三下为“凶信”,不知这菱娘子家里何人临终或已?经离世了。

门内果然传来一个女声,问何人何事。

平安道:“红姐姐,清芷姐姐托来拿一件东西。”

院门立刻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