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重文,家里偏要我科举。”
钱祭酒掏出?手帕擦擦鬓角的汗,心想,编得跟真的一样。
“跟我堂兄差不多呢,”平安道,“我堂兄八岁的时候就能打倒三个?成人,从小就立志考武状元、当将军,不过他爹娘是不会让他从武的,我们家也没人懂武学,教不了他,他最近给我写信,说准备离家出?走,去少林寺学艺来着。”
皇帝顿了顿:“听说陛下要恢复天下武学,就从国子监开始,如能有?幸考中,倒好过去少林寺学武。”
“真的吗!”平安激动地说:“那我回家就给他回信,让他先别出?家。”
钱祭酒杵在风里,假装自己是空气。
皇帝却突然?问他:“老?钱,你对此怎么看?”
“臣司业怎么看,我就怎么看。”钱祭酒险些说漏了嘴,连忙补救。
“问你的看法,提什么陈司业?”皇帝白他一眼,选了一柄轻弓递到平安手上,教他如何稳定下盘。
钱祭酒只是消极怠政,又不是真傻,闻言将手帕揣回袖中,正色道:“国子监武学废弛,源于各省武学废弛,国子监隶属礼部,但武学的大部分事宜分属于兵部,陛下想要恢复武学,兵部、国子监必然?全力执行,可各省武学推不动,单单恢复国子监武学,才能教几个?武学生?”
皇帝沉默片刻,又问:“为什么国子监武学可以轻易恢复,到了地方就推不动呢?”
“争议最大的自然?是经费问题。”钱祭酒道:“国初地方武学统一由兵部拨款,结果经过层层盘剥,落到武学上不剩几分,后?来朝廷财政吃紧,便要求地方自行解决一部分,结果各省学政纷纷上书抗议,直言无力承担这?么庞大的费用,加之?朝中大部分官员本就觉得可有?可无,也就顺水推舟,关停了武学。”
皇帝没有?接话,又将注意力击中在平安的挽弓手法上。
平安用力将弓弦拉满,却忽然?松懈下来:“地方官不重武学,为什么特别重视文教呢?我们老家的知县,每年都要在举人生员身上投入很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