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祭酒笑道:“因为文教是衡量地方政绩的重要标准之?一。”

平安说:“那把武学也作为政绩标准,不就行啦。”

两?人都是一愣。

钱祭酒心里想,话说得简单,推行之?人不知要背多少骂名?。

皇帝想的却是,回去就让吕畴上一道奏疏,此人不怕弹劾。

恰在此时,陈琰引着几位阁老?、尚书联袂而至。

陈琰和郭恒看到在玩小弓箭的平安,先是一愣。

皇帝一眼看过去:“你们不在彝伦堂听讲,怎么都出?来了?”

“呃……”正打算行礼的尚书们都愣住了,还是吕畴有?几分急智:“中场歇息,我们出?来上茅厕。”

陈琰看向平安,这?孩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冒傻气呢?

内阁六部九卿都把他围起?来了,他还在盯着箭靶数圈圈。

都射到旁边靶子上了,有?什么好数的?

大佬们也都是一头雾水,为什么陛下要掩饰身份?且这?是谁家的傻儿子?

陈琰连忙上前认领,跟众人告罪一声,先将平安送回了签押房。

……

未时正刻,圣驾乘坐御辇离去,群臣也各自回衙办公?,钱祭酒攒了满肚子牢骚,拉着陈琰叨叨了两?刻钟。

平安中午吃得不多,又去校场活动开了,这?会儿有?点?饿,一个?人在签押房里吃油酥鲍螺。

陈琰进来时见他在吃东西,默默坐在一旁批复公?文。

能怪孩子吗?明明是大人撒谎在先啊。

“爹,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啦。”平安笑嘻嘻地说。

陈琰微惊:“你都知道了?”

“起?先也不敢相信,后?来他教我射箭,我发现他手上的茧子跟您和小叔公?、师祖他们都不一样,根本不是握笔握出?来的。”平安道:“后?来你们都去了,也由不得我不信啦。”

陈琰十分好奇:“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我是小又不是傻!”平安跳下椅子,比比划划:“那可是皇帝,我踩着他的肩膀跳下去的,多尴尬啊。”

陈琰有?点?发懵,正常人踩了皇帝,会先考虑到尴尬吗?

平安眼睛里透着机智的光:“所以我权衡了一下,只要我不知道,我踩的就不是皇帝。”

他还有?理论依据呢。

“李博士说,‘世间?万物皆为我心之?幻化,我心便是万物之?源’。”

陈琰揉着生疼的太阳穴,支使一个?书吏:“叫李博士来一趟。”

……

次日早朝,着重商议吕畴关于“重开武学”的票拟。

在京的官老?爷们自然?没有?异议,就连想向来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科道言官都没什么反对之?声,但旨意传达至地方,却引起?了地方官员的强烈不满,纷纷上书哭穷诉苦,痛斥吕畴别有?用心。

吕畴早被骂习惯了,京城的言官他都不怕,地方官能奈他何?

总不能都跑到京城来,把他骗到左顺门打死吧……

于是吏部、兵部、礼部各拟各的条陈,争取在年底之?前将各地武学推行下去。

……

平安当日从校场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平继写信,让他多等一年,尝试投考武学,不要急于离家出?走。

老?钱倒是委屈坏了,一生顺遂的老?学官经历了人生最至暗时刻,好几天不想跟平安说话,平安只好利用自己的“人脉”,从司经局借了一些养鸟和促织的书籍,拿来哄他。

老?钱啼笑皆非,他堂堂国子监祭酒,想找什么书找不到?不过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