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他也很好奇,她的鼻子,简直比他养得雪狼更好使。

“麝香、灵犀香、甘松的味道,这是合成催情会用到的香料,南风馆里处处皆是,我前一日,在狸奴身上也闻到过。”

李信业惊愕了一下,“沈娘子既然已经察觉了...”

他顿了一下,何年接下去他的话。

“将军想问,我既然发现了赛风和狸奴有异常,为何还要让赛风去揍萧裕陵?为何还提出‘子时,云梦楼,点灯’这样的要求?”

李信业唇线紧抿,看着莲风掠过,吹拂她细碎的额间散发,柔软的绒毛也在晨光下颤动,掌心薄茧有些痒,手指不自觉弓了弓。

第20章 第20章 北梁探子

何年看着面前的李信业,忽而噙起笑来。

她过去在他面前,因着前世毒杀他的缘故,总是精神上比他矮一头...

现在抓住他的不坦荡之处,又气恼,又平衡了一点。

和他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点刺挠挠的戏虐味。

“子时,云梦楼,点灯,既是试探赛风,也是试探将军...”

“赛风从南门瓦子离开,是卯时一刻钟,而云梦楼每晚戌时正末关门。赛风只有在云梦楼关门前回到酒楼里,才能藏在楼顶于子时点灯,看似我给她留了三个时辰,实际上她只有一个半时辰的操作时间,而嘉王晚间流连在新门外,中间来回路程就需要一个时辰,她的时间压缩到只有半个时辰...”

“以赛风的身手,想要将嘉王打的鼻青脸肿,这虽然不至于完全做不到,却需要每个点都卡的极为精准。而这几日京城不太平,巡检司加强了巡防,她想要完成我的要求,除了有自己人做内应,巡检司这里,也须得有官府的人故意放行...”

“究竟是谁在背后故意放行呢?会是将军您吗?”

何年直视着李信业,嘴角轻轻一撇,“亏得我昨日还感念,嫁给将军也挺好的,日日出门比在家中都自由,没想到是将军早就存了主意,用我去钓那些北梁探子上钩呢...”

“我早该想到的,将军府刚遇刺,正是该加强防备的时候,将军却纵着我外出,自然没安好心!将军就没想过,那些人会杀我泄愤?”

何年含水双眸,因着不满而结出一层白霜。

李信业觉得自己的影子,黏在了她的目光上,像寒冬腊月天,以湿热的手触碰了冻结的兵器,顷刻间,皮肤会黏结在寒铁兵刃上。此时强硬抽出手时,会撕掉一层皮肉。正如他眼下低头,避免再去看她一样,是不适的。

可难免还是恍神去想,她真的曾有过,‘嫁给他,也挺好’的念头吗?

但已经不重要了,李信业很快恢复了冷静。

“沈娘子冰雪聪明,此事,确实是某利用了沈娘子。不过,沈娘子大可放心,某让沥泉在沈娘子身边看护,定然会确保沈娘子出入平安...”

他语气严肃,何年却微扬着眉,冲着他勾了勾手。

李信业略露诧异,还是低头俯身,半躬在她面前,听她凑在自己耳边,悄声说话。

“大婚当日,北梁的探子,为何要大规模行刺将军?若是将军府铁桶一块,他们依然拼死也要靠近将军,那必然是将军身上有什么东西,他们誓必要拿到手...如此,赛风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努力接近我,倒也能说得过去了,毕竟,我是将军府唯一的短板...”

“可将军府到底藏了什么呢?”她是真的困惑。

何年想起宋皇后交给她的任务,要她在书房里找到李信业谋反的证据。

何年自然不信书房有这种东西,但她清楚记得进宫谢恩那日早晨,她在李信业的书房里,闻到了腥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