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记住,我是看在秋娘的面子上,才留你一命。否则,凭你宋家这些年造的孽,让你死上千百回?都难赎其罪。”
“将军,”赤霄按着刀柄走上前来,甲胄哗啦作?响,“这等祸国奸佞,为何不杀?若是错过此次机会......”
李信业凝望着苍茫雪野,目光穿透纷飞的雪幕,淡淡道,“对?于不知何罪而死者,死亡反倒是慈悲的解脱。唯有尝尽众生之?苦,方能丈量自身罪孽。”
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化作?雪水,转向宋檀的眸光,多了几分厌恶。
“暴雪肆虐千里,饿殍哀鸿恸天!让他披着百姓的破袄,尝尽饥寒交迫之?苦,活着看这人间地狱!让他明白宋家金樽美?酒时,百姓在嚼树皮咽雪!京城贵人暖阁高卧时,贫民在抱着冻僵的孩子哭泣!”
李信业刀锋般的目光刺破风雪。
“让他听听这蛮荒之?地的哭声,闻闻尸堆里的腐臭,摸摸婴儿冻僵的身体?,更要他日日跪在寒河边,听听这些因宋家而死的冤魂,在九泉之?下的嚎哭!”
“我要让他看清,他享了十八年的富贵荣华,究竟是用多少条人命垫起?来的?每一口?珍馐美?味,又掺着多少百姓的血泪?!”
李信业拂袖转身,战靴踏碎一地冰凌。他大步离去,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他前脚刚离开,士兵们立刻上前,一把扯下宋檀的狐裘大氅,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讥讽道,“宋大人,就?这一件衣裳,够穷苦人家吃上三年饱饭了!您说?,这上头?沾着的,是雪还是血啊?”
寒风卷着碎雪呼啸而过,城楼上的龙纹皇旗已被换成了李信业的玄色帅旗。
赤霄见将军眉宇紧锁,忍不住问?道,“将军,计划如此顺利,您为何还愁眉不展?莫非是担心庆帝派兵来犯?”
李信业目光沉沉地望向天边那道铅灰色的云线,“看见了吗?更大的暴雪正在逼近。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庆帝,而是这天灾。”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若我告诉你,北境将迎来连续三
椿?日?
年的白灾,大雪埋没马蹄,寒冰冻结箭囊,百姓易子而食......你可相信?”
赤霄挠了挠头?,“今年雪势确实骇人,要不是将军带咱们拿下塑雪城,弟兄们怕是要冻死大半......”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狐疑的望向将军。
李信业望着漫天飞雪,沉声道,“传我军令,即日起?施行?《御雪十策》:
其一,命各村掘地建窖,以?干草铺地,炭盆取暖,老弱优先入住。每窖需设通风竹管,防炭气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