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合心意。”何年一把拍开他的手,却在?收手的瞬间被他反手扣住手心。

李信业不急不恼,只将另只手的小?指探入碗底,蘸着残余的奶粥在?案几上勾画起来。乳白的汁液在?木纹间蜿蜒,渐渐显出山脉轮廓。

“临阙天险不假,”他指尖停在?某处突然下压,奶粥溅起细小?的白点?,“但若从雪棘谷借道,翻越苍狼山脊......”他指腹陡然转向,拖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便能绕到鹰嘴崖背后。”

何年呼吸一滞,那条被北境牧民称为‘葬魂道’的天堑,世代无人敢越,此刻在?他口?中?,竟成了直插北粱心口?的利刃。

“他们想要我这条命,”李信业低笑出声,指尖在?案几上画了个完整的包围圈,“我恰好也想要整个北粱......”奶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恰如他眼底闪动的锋芒。

何年忽然意识到,此刻的李信业,与平日里那个沉稳内敛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谈论战事?时?,眉宇间那股锐气几乎要破开晨光,深邃的眼眸里燃着令人心惊的野望。指节叩击案几的力度,说话时?微微前倾的肩背线条,乃至唇角那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刀锋出鞘般的凌厉。

“李信业......”她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竟有些陌生?。那个会为她试水温、掖被角的敦厚郎君,现在?周身都散发着铁血将领特有的压迫感?。帐外透进的阳光描摹着他挺拔的轮廓,在?毡毯上投下极具侵略性的阴影。

“这太凶险了。”她最终只是轻声道,“你容我再想想。”

李信业闻言并未立即应答,只是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帐内一时?静极。

他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帐门处。修长的手指撩开皮帘,北境刺骨的寒风立刻卷着雪粒扑进来,吹得毡毯猎猎作响。

“秋娘看?。”他背对着她,声音混在?风里显得格外沉,“这雪原上生?存艰难,所以狼群捕猎时?,从来只盯着咽喉下口?。”

转身时?,身姿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凶险?”他唇角勾起一抹近乎野性的笑,“我没有打过不凶险的仗。”

刹那间,何年仿佛透过眼前人,望见?了史册中?那个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宁战神。那股子杀伐之气,肩背绷出的犀利线条,每一处都透着百战名将的峥嵘。

就在?她怔忡之际,李信业忽然单膝触地,掌心覆上她紧握的手上。

“但若秋娘说个‘不’字,”他眼底锋芒倏地收敛,“我断然不会铤而走险。”

何年打量着他被晨光勾勒的轮廓,心底明?镜似的无论宋檀在?背后如何搅弄风云,这道出征令终究盖着庆帝的玉玺。

对李信业而言,这既是君命难违,更是命运馈赠的契机。

为养父报仇,亡妻雪恨,为生?母复仇,夺回月公主当年失去的北粱河山......桩桩件件,都系在?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之上。

她甚至能从他绷紧的下颌线里,读出那份压抑多年的渴望。就像雪原上的头狼,终于等到撕

春鈤

开猎物咽喉的机会。

何年迎着他热切的注视,终是点?了点?头。

李信业的瞳孔骤然亮了起来,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近乎少年般的灿烂笑容。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翻了身后的矮凳,却浑然不觉。

“我会尽快做好战前准备。”他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何年望着他难得外露的欣喜,唇角也不自觉染上笑意,“我会修书给叔父,约他在?东寒河相见?。”她伸手扶正被碰倒的矮凳,“若朝廷军需不足,便让叔父为你筹措。”

李信业在?她面前缓缓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