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拿他没办法。”
“而他听?信宋檀,纵容皇城司鹰犬横行,爪牙肆虐。差遣察子日夜盯梢朝臣,构陷罪名,逼得百官噤若寒蝉。王公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自上任后,接手的尽是些积年顽疾。既要厘清北境军饷这笔糊涂账,又要根治漕运贪腐这毒瘤......这一桩桩一件件天子交下的差事?,分明?是要耗尽王氏的元气。”
何年指尖骤然收紧,“我离京前,分明?已将宋檀妄图用秘药......操控庆帝之事?告知父亲,这般致命的把柄,难道还不足以扳倒宋檀?”
李信业眸色一沉,“宋檀怕是早料到你已知情。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你那庶妹成了用药之人......如今岳丈查到自家女儿头上,如何还敢轻举妄动?”
何年闻言一怔,她那庶妹向来文静内敛,素日里连话都不曾与宋檀多说几句。虽说姐妹不算亲近,但庶妹向来谨守本分,最是看?重家族荣辱。这般性子的人,怎会突然与宋檀沆瀣一气,做出可能连累全族的糊涂事??
何年眼尾微挑,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那郑淑妃处又如何说?最初分明?是她为争宠用了此药。以宋檀的性子,岂会容两?位宫妃都捏着这等把柄?”
“郑淑妃已殁,是中?毒而亡。宋檀将此祸栽给庄妃,如今庄妃被囚冷宫。”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林牧为保女儿性命,只得俯首听?命。他举荐的新任枢密使,正是宋檀。”
李信业声音渐低,“这位新任枢密使,不日便要北上监军,名义上是督我攻打北粱之役......”
何年眉心微蹙,“如此儿戏的任命,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谏阻?王公与御史台,难道就这般坐视不理?”
李信业眸色微沉,“庆帝以密旨相托,令我倾尽全力攻打北粱,表面说是要成全我为亡妻雪恨。”他修长手指在?密信上划过,“诏书中?刻意避谈具体兵力与粮饷调度,朝中?诸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般滴水不漏的手段,我料必是宋檀的手笔。如今庆帝受制于他,动辄罢朝......”
“至于郭御史......”李信业眉宇间浮起一丝沉郁,“钦天监突然上奏,称其命格与圣躬相冲,妨害龙体,这才导致庆帝屡屡生?病。这位三?朝老?臣便只能上书乞骸骨,黯然离京。”
“那周太后就坐视不理吗?”何年想不通,“以周庐的手段,总不至于毫无作为吧?”
“周氏与朝臣终究不同。”李信业语气平淡,“百官所求不过明?君,而周庐这等洞若观火的人物,岂会看?不穿宋檀的把戏?他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要看?着这对君臣,一个在?癫狂中?自取灭亡,一个在?药石间耗尽寿数。”
何年久久凝视着案几上那封密信,目光沉沉。
这些日子以来,她昼夜不停地奔走于各个牧场,与北境的严寒争夺每一条可能消逝的生?命。每日不过合眼两?三?个时?辰,连喘息的间隙都没有,更无暇过问京城风云。此刻细听?李信业道来,只觉得字字句句都透着蹊跷,眉间的沟壑越发深起来。
“庆帝要你如何出兵?”何年面上凝着化不开的忧色。
李信业道,“庆帝命我率十万铁骑直取临阙。限期三?月,不得有误。”
何年猛地按住他的手腕,“这是宋檀的借刀杀人之计!临阙城建在?鹰嘴崖上,三?面绝壁,自古号称‘飞鸟难渡’。老?牧民都说,那是天神用鞭子抽出来的裂缝。他这是要让你去送死。”
“我知道。”李信业闻言神色未变,只是伸手将她鬓边乱发别到耳后,“他们算计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恰合我意!”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她耳际薄薄的肌肤渗进来,烫得人心尖发颤。
“明?知是送死,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