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乃大公主普荣月之子?。彼时她还暗自?思忖, 若庆帝真要借此?发难, 她反倒能趁此?机会?将婆母送出京城。毕竟既非生母,留着也是无用之棋。
可现在她才惊觉,皇城司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真相?。他们逼婆母承认李信业并非亲生,逼她承认二十?年来的骨肉亲情?都是假的。
他们怎会?懂得?这位看似逆来顺受的老妇人, 骨子?里淌着武将的朗朗硬骨。
那一口咬断的, 何止是自?己的舌头?
那是将庆帝龙袍下的猜忌与卑劣,血淋淋地撕开在青天白日之下。让史?官之笔,让天下人之口,都记住一个君王是如何用最龌龊的手段, 逼死功臣之母。
何年广袖一拂, 眸中寒光凛冽。
“天子?当真是自?欺欺人,他封得住将军府的嘴,还能封得住这朗朗乾坤?堵尽这天下悠悠众口?”
她转身吩咐承影,“去请哭祭社的人来府,让他们以庆贺将军收复塑雪为由求见婆母。待他们发现婆母死讯......”
“夫人有所不知, ”承影突然打断,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凝重,“您困在宫中的这些时日,皇城司已成了?阎罗殿。单说这《碧血丹心录》,按您的吩咐从北境传入京城,坊间本已口耳相?传。可皇城司为禁绝此?书,半月间,国子?监三名学子?、京城六位说书先生,连带几个贩货郎,全成了?护城河里的浮尸。”
何年眼波微凝,鸦羽长睫轻勾出疑惑,“城司这般肆无忌惮,庆帝就这般......坐视不理?”
承影道?,“如今圣上对?宋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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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信有加,纵使大理寺当面参奏,他大可推脱与皇城司无关。天子?故作不知,大理寺又拿不出实证,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承影喉结滚动,声音愈发沉重,“正因?皇城司近来滥杀成性,属下才不敢贸然联络哭祭社,只怕那些无辜家属,转眼就会?变成护城河里的无名尸首。”
“将军......可已知晓?”何年喉间发紧,声音里浸着说不出的涩意。
“已遣暗卫快马加急,五日之内必达北境。”承影双拳紧握至骨节发白,眉眼蓄满仇恨,“可恨皇城司不允发丧......府中众人皆被蒙在鼓里,只道?老夫人染恙静养,这才闭门谢客......”
何年只觉心口如遭重击,五脏六腑似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
她倏然转身,望向偏院方向,“带我去见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