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该见效了?,连忙转身?去取衣裳。

待脚步声渐远,昭怀利落地?掐灭熏香,正襟危坐间,郭静姝已款步走来。

“快换了?我的衣裳。”昭怀迅速解开蹙金外衫递给郭静姝,“我穿你的衣裳出去。若有人?问起,只?说我不耐等?候,自行回宫更衣去了?。”

二人?动作麻利地?互换衣裳。

昭怀的杏黄宫装与郭静姝的浅绿襦裙,虽颜色迥异,但发饰却极为相似,这?是早先约定好的。昭怀取下金冠藏在?袖中,此刻发髻简素,倒与郭静姝平日装扮无异。

换装完毕,昭怀学着?郭静姝惯常的低眉顺目之态,匆匆离去。

守在?门外的宫女只?见一道浅绿身?影低头疾行,只?当是郭小娘子整理妥当后离开,并未起疑。

毕竟这?位不起眼的贵女,向?来无人?注目。

真正的郭静姝,则佯装昏迷卧于软榻,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绞着?帕子。不多时,守候在?外的宫女探头查看,见‘昭怀公主’已然昏睡,连忙去向?朱贵妃复命。

朱贵妃眼波微转,向?身?旁心腹递了?个眼色。那宫女立时会意,捧着?雕花鎏金酒壶,不动声色地?朝周佑宁的席位走去。

这?场宫宴,一个月前?宋皇后就在?筹备。待其被废后,庆帝虽请周太后接手,但六局二十四司的要职,已被宋氏安插妥当。宋皇后胞弟宋檀时任皇城司勾当官,借着?姐姐安插的人?手,在?尚食、尚寝等?关键位置布下暗棋。如今朱贵妃所为,不过按计划行事罢了?。

周佑宁余光瞥见宫女前?来斟酒,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仍不动声色地?接过酒盏。

琥珀色的琼浆入喉,不过片刻,一股异样的燥热便从?丹田窜起,灼得他喉头发紧。他佯作微醺,扶案起身?时身?形恰到好处地?晃了?晃。

“这?孩子,”周太后摇头轻笑,“你父亲当年可是千杯不醉的猛将?......”

“侄儿怎敢与父亲相比。”周佑宁强压着?体?内翻腾的热意,嘴角仍噙着?得体?的笑

“姑母恕罪,容侄儿去外间醒醒酒,免得失仪。”

周佑宁拱手告退,步履虚浮地?朝殿外走去。才转过朱漆廊柱,便有个身?着?靛蓝宫装的侍女迎上前?来。

“周大人?可是身?子不适?”那宫女福了?福身?,声音刻意压低,“贵妃娘娘准备周全,特意在?偏殿备了?醒酒汤药,奴婢引您过去可好?”

周佑宁眯着?醉眼打量来人?,正是朱贵妃身?边的二等?宫女春桃。心下冷笑,面上却愈发显出醉态。

“有......有劳姑娘......”

穿过几重回廊,春桃将?他引至更衣阁处。推门瞬间,周佑宁鼻翼微动,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迷香气味。

他佯装疑惑地?皱眉,“这?......这?是何处?”

“大人?稍候,奴婢这?就去取醒酒汤。”春桃不等?他再问,迅速退出门外。只?听‘咔嗒’一声,铜锁已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