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实在想不明白?, 这位大人为?何只揪着李信业不放, 却对这小娘子网开一面。若是咬死了这小娘子涉案,还怕拖不下李信业这尊大佛?

他犹豫再三?, 终是咬牙道, “宋大人, 当日卑职紧随李寺卿身后, 看得真真切切。那行凶之人怀里抱着个人, 虽裹着大氅, 可那露出的衣角......”他猛地指向匣中衣物,“正?是这个颜色!”

说着又比划了个环抱的姿势。

“那人将怀中人护得严严实实,这般情状,绝非寻常......”

他话音未落, 宋檀手中碎瓷, 已狠狠划过他的咽喉。

差役瞪大眼睛,踉跄着后退,双手徒劳地捂住喷涌的血线。

重重栽倒在地时,眼里还凝固着未及消散的惊愕与困惑。

宋檀第一次出手杀人, 他垂眸看着指间沾染的鲜血, 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抽出一方素帕,缓慢而?细致的擦拭着指节。

猩红的血珠,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而?下,与掌上旧伤混作?一处。

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片木麻。

待擦净血迹, 他打开差役口中的匣子,指尖轻颤着抚过那件富贵郎君的衣衫。

那是她喜欢的碧青色,袖口绣着缠枝纹。

那天,她就是穿着这身衣裳,和李信业一起去了汤屋。离开时她换了从前的袖衫,而?这身男装,桂妈妈洗净后收了起来。

宋檀手指摩挲着衣襟处,若是传唤桂妈妈和青霭,力证她当日确实穿着这身衣服,再加上大理?寺差役的口供,足以将她扣留在皇城司,毕竟诰命仪式还未完毕......

但是,将人强行扣押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难道听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案发当天去汤屋,只是和李信业云雨巫山吗?

“桂妈妈还说洗干净了......”宋檀拎着衣裳,忽然?低笑出声,“这分明是......再也?洗不干净了......”

笑声未歇,他已抄起灯油泼在衣衫上。火苗窜起的刹那,映亮他满是泪痕的脸。

“洗不干净了......”他喃喃自语着。

火舌倏地窜起,舔舐着他的指尖。

宋檀似感知不到痛,盯着跳动的火焰,眼里都是扭曲的愤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