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过宋郎君高热退后,伤口已?开始结痂,想来性命应无大碍.......只是......人道之事,怕是终身难为了。”
银剪在?何年指间骤然一顿,雪白的笺纸上裂开一道细痕。
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每次听闻,心口仍像被?钝刀刮过。
“若是......若是进宫做内侍......”她?声音发涩,话到唇边,却又不知究竟想问什么。
薛医工垂首道,“若是进宫做内侍,自然要按照宫里的规矩,再行一遍净身......”
话未尽,意思却已?明了,那?便是要再受一次剜心之痛。
何年指尖发凉,颓然跌坐在?圈椅中。
青瓷药炉升起袅袅烟缕,将她?的面容笼在?朦胧里。
所以.....宋檀.究竟为何......为何宁愿再遭一次罪,也要进宫为内侍?难道单纯只是为了陪伴长?姐吗?
何年只觉浑身无力,半响才道,“七日后,宫中行册封礼......”她?声音飘忽得像窗外将化的雪。
“这个孩子......”她?手指轻抚小?腹,眼?底一片冰凉,“这个并不存在?的孩子,该意外落胎了。薛医工需早做准备,务必到时不出差错。”
待老医工躬身退下?,何年在?满室药香中静坐良久,才轻叩案几,“承影。”
雕花门扉无声开启,黑衣暗卫如影子般滑入内室。
何年望着满室摇曳的炭火,轻声道,“三皇子关在?御史台大牢,可有人暗中传递消息?”
承影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夫人放心,暗探十二个时辰轮值,所有往来书信都?会截获。”
他略一沉吟,接着道,“至于宋府豢养的死侍......那?日御史台拘禁宋家时,宋居珉曾暗中传唤死侍探听消息,正?好落入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承影眸光一黯,平静道,“现?已?尽数了结,一个不留。”
“北梁细作呢?三皇子被?拘禁这么久,他们可有动作?”
“这些北梁余孽,不过疥癣之疾,不足为虑。三皇子被?关押在?御史台,他们确实多番试探,妄图与三皇子取得联络,但都?被?及时处理掉了。其余人等,龟缩在?暗处,连头都?不敢露。属下?已?命人盯紧各处码头驿馆,稍有异动,立即斩草除根。”
何年听完承影禀报,心中仍觉不安。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笺纸边缘,越想越觉不对劲。
宋檀是骄傲的性子,经历这般变故,自然想远离京城,怎会甘心入宫为奴?这岂非比断根之耻,更难以接受?
“你?再去查查,”她?抬眸间,眼?神?锐利起来,“宋檀入宫前,可曾与什么人接触过。”
承影见夫人又提及宋檀,不由替自家将军叫屈。
他忍不住提醒道,“夫人,信使今晚前往北境传信,夫人给将军的回信,可写好了?若是......”
“不必了。”何年打断他,“往后将军的来信,若无要紧之事,不必呈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