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家?向来治家?严明,唯独这个女儿?...”沈尚书捋须长叹,“因着我对?她母亲有愧,自幼娇惯了些。她的性子我最是清楚,望你....莫要?让她受半分委屈,也莫要?让她...”
沈尚书喉头滚动着无数质问,终是无法开口。
他此时旧事重提,又唤女儿?回家?,除却思念之情,更多的是要?问个明白,那平白多出的一百万两?嫁妆银子,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他早该察觉不对?。当初女儿?执意在嫁妆单上添这笔巨款时,他就该追问到底。后来陆万安与北梁为?一百万两?白银扯皮不休,种种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已叫他起了疑心...
可他总觉秋娘是个闺阁女儿?,对?李信业也没有多少?感情,不至于牵扯到复杂的朝堂纷争上...
直至弟弟传来秋娘的书信,以及此后种种变故...
沈尚书眉头紧锁,指节不住地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李信业谦恭应道,“秋娘金枝玉叶,我自当以她为?重,事事让她顺心如意。这些都是小婿分内之事。”
沈尚书见他态度恭谨,言辞恳切,这才稍稍宽心,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独自登上回府马车,儿?子沈初明仍留在宫中处理公务。
想到朝中诸事纷杂,他轻叹一声,心疼次子又要?熬个通宵了。
夜色渐深,将军府的青帷马车碾着新?雪缓缓而行。
车帘缝隙间漏进的月光,将车厢内映得忽明忽暗,宛如一尾游弋的银鱼。
李信业撩开帘子,那尾银鱼便?化?作天边月牙,一路滑入将军府的树梢上。
将军府内,何年放下勺子,冷冷看着赛风。
“你究竟什么毛病?命都没有了,还坚持三日一食,你知不知道这对?身体不好?”
赛风皱着眉头,不肯动。
“你若是不把这碗燕窝粥喝完,那我就坐在这里耗着,谁也别想睡觉!”
赛风狐疑望着她,眼中都是不解。
“我吃与不吃,身体好不好,与你何干?你已知晓我是北梁人,何故还要?照料我?”
何年不悦道,“我照顾你,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至于什么北梁人还是大宁人,不都是娘生爹养,吃五谷杂粮长大,两?只眼睛一张嘴,不吃就会死?的普通人吗?”
赛风心下一惊,突然想到阴暗寒冷的野市上,她被关在锈迹斑斑的铁笼里,像牲口般任人挑选。卖主早就说过,若无人买走她,就拿她去喂野宠。
就在她绝望之际,是郎君买下了她。
那时她蜷缩在笼角,颤抖着问郎君,“我是北梁奴隶...他们都想杀我泄愤...你为?何要?救我?”
郎君轻轻解开锁链,声音温柔却有力,“无关大宁和北梁,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需要?被珍视的生命。”
他拨开她头发上的积雪,柔声告诉她,“从今而后,你叫雪怜,雪落轻怜...”
赛风不知是伤势太重,还是两?日未食耗尽了心力,此刻竟觉意志如残烛般摇摇欲坠,一行清泪无声滑落,泪水覆盖了她的脸。
她的郎君...她的郎君...
这世间唯一怜惜她的人,死?了啊。
何年凝视着赛风苍白的脸色,轻声道,“我知道你为?何不肯吃饭。”
女娘声音温柔而笃定,“你在惩罚自己?。或许是因为?某次进食后,你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所?以现在用饥饿来折磨自己?,把这当作赎罪。”
何年记得,现代?心理学将这种现象称为?‘自我惩罚性禁食’。当人承受巨大内疚或创伤时,常会通过剥夺基本需求来缓解心理痛苦。
“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