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业心中等不到潮水退去,嘴上却固执道,“没有生气。”

迎着何年探究的目光,平静道,“沈娘子不必向我解释这般清楚…”

“沈娘子见了?什么人,出入何地,全凭个人喜恶…”

他不想她觉得,自己?在拘着她。

前世他们吵过几次后,女娘便赌气不再外?出,李信业依然记得,她坐在院子里,孤寂望着云的样子…

她是热烈生动的,不该在窄窄的四方院子里枯萎。

何年不买账,一语戳破他的嘴硬。

“我不解释清楚,让你?自己?闷在心里瞎想吗?”

室内暖炉哄闹着,勾勒出她璀璨的暖融轮廓。

李信业胸中,涌动着流绪微梦般的复杂情绪。

何年两个字总结他的反应。

“别扭。”

女娘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将军牙都咬碎了?,还要装大度,果然胸怀都是撑出来的,令人敬佩…”

李信业不理她的挖苦,自若的吃完午饭,才回去处理公务。

临走前,何年问?他,“宋鹤的事情,将军布局好了?吧?此?人心思阴险狠毒,必须早早除掉…”

李信业眸光微避,沉声道,“已经安排好了?…”

至于除掉的是谁,要看宋家想保谁舍谁了?。

他走以后,何年才唤沥泉过来。

将几碟点?心推在沥泉面前。

女娘循循善诱道,“沥泉,你?跟了?将军这么多年,将军和?你?发过脾气吗?他发脾气的时候凶狠吗?”

她实在好奇,雪石般冷漠的李信业,炸毛后的模样。

沥泉摸不着头脑,“我们将军不发脾气啊!”

他塞了?一口核桃酥,替自家主子说好话。

“少夫人,你?别看我们将军看起?来强壮严肃,其?实我们将军人可好了?....”

何年摆了?摆手,“你?不要吃着我的东西,替你?主子卖力。”

何年其?实记得他生气的样子,但那似乎更像是气性上来时,滋生的占有欲。

即便那种极端境况下,他也是克制而有分寸的,并不曾真的弄疼她。

“这就怪了?…”何年嘟囔着,“武将出生入死,大多性子急直,你?们将军就没有生气的时候吗?”

沥泉挠了?挠头,“我们将军当然有生气的时候,但是我们将军不会?乱发脾气…”

“我想知?道他滔天怒火时,是什么样子?”

她其?实是想知?道,他失控的样子。

他看起?来太沉静了?,无懈可击到,何年不知?从哪一块拆解,才能直抵他的内心,看清他的真实脾性,洞穿他人性中的高贵与卑劣。

“啊?”沥泉半张着嘴,努力回忆着。

“三年前吧”,他吃着酥饼,声音含糊,但谈论此?事时,他放下了?手中的点?心,眼睛里也是悲痛。

“三年前,先帝病危,大宁无暇北顾,拨给北境的军饷也越发吃紧,北粱气焰再度猖狂起?来,将军筹

椿?日?

谋了?许久,带着我们攻下关州,将周边百姓收入关州城。而溃败的北梁敌兵,逃回云州的路上,为了?发泄私愤,一路烧杀抢掠,数千名无辜的北境百姓死于虐杀...”

沥泉眼圈红了?。

“将军很生气,派人追杀北粱残兵,可我们的粮草不足,无法支撑长途跋涉,后来将军派使臣去北粱放下狠话,凡北粱虐杀一名大宁百姓,将来北境军就十?倍偿还于北粱,北粱这才有所收敛...”

“将军说,北梁人在等我们瓮尽杯干,孤穷无援时围攻,可我们偏要反其?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