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房还是圆了。

那夜过后?,她几乎被撕扯成?了碎片, 彻底失去自我。

她不再是父母的女儿, 不再是赵清仪,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是李家用来操持内务,生儿育女的傀儡。

然后?一点一点的, 被李家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赵清仪越想越觉胃里恶心,她拂开婢子替她擦拭香露的手?,“去打两桶井水来。”

俏月不明所以,“是水不够吗?婢子这就?去烧。”

“不。”赵清仪拦下她,“不用烧,直接把井水提过来,越冷越好。”

俏月微张着唇,“啊?要冷……冷的?”

秋老虎已过,这会儿的天早晚阴冷,用了凉水定?是会感染风寒的。

檀月却像是领会了她的意思,拽着俏月一起出去,少倾,两桶井水打好了。

赵清仪从浴桶里出来,身上穿着里衣,酝酿片刻,才咬牙舀了一瓢井水,闭眼兜头浇下。

她刚沐浴过,身上还存着热气,本就?冰凉的井水落在头上,两相冲突,冷得她牙齿打颤。

两个婢子震惊不已,檀月很快反应过来,自家奶奶是故意的。

至于为何如此……莫非是想避开自己的生辰?

“奶奶……”她忍不住提醒一声,“奶奶,您这样身子会受不住的。”

一瓢井水下来后?,赵清仪勉强适应了,又接二连三浇了几瓢,直到?两桶井水全部用完,她才双手?环抱,瑟缩起来。

“没、没事。”她强撑着,挪动步子到?了榻前,湿透的里衣也不换了,直接钻到?被褥里。

寒意透骨,丝丝缕缕侵蚀她的五脏六腑,冷得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仿佛一夜之间回到?最初。

明日,就?会传出她感染风寒,一病不起的消息,一切琐事都得搁下,包括她的生辰宴。

至于罗氏,她怕死,生怕病气过到?她身上,自然不会来探望自己,她不来,那些?腌臜之物便进不到?揽月阁。

从铜乡搜罗证据需要时间,她无论?如何都得拖住。

思及此,赵清仪头脑开始发?昏,寒气发?作了,她抖声吩咐,“我病了,在我病好之前,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她行事向来有主?张,两个婢子不好多?问,默默退了出去。

赵清仪裹紧被褥,翻了个身蜷缩在角落里,不知过了多?久,她冰凉的躯体渐渐发?热,额上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可那股寒意仍旧时不时卷土重来,让她难受不已。

恍恍惚惚间,似有一只大手?覆在她额上。

那掌心的温度适中,不冷不热,暖得恰到?好处。

赵清仪知道自己开始高热了,全当是在做梦,本能朝那只大掌贴近。

楚元河坐在榻边,愣住。

白日里冷静自持的少女,此刻面?色酡红,像是小猫一般往他掌心里蹭,直叫他慌乱的心泛起了痒意。

她这是发?了高热,烧迷糊了。

楚元河内心荡漾不了片刻,俊脸便凝重下来,想在屋里找个帕子替赵清仪擦拭额汗,才绕到?净室,便瞥见倒在地?上的两只井桶,里头还有残余的一点井水。

他打湿帕子后?回到?榻边,赵清仪仍昏睡着。

他替她擦拭额头,脸颊,又顺着一点点往下,落在她脖颈处,才发?现她身上的里衣全是湿透的,不仅如此,就?连被褥里层也打湿了。

就?算是发?汗,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楚元河想起净室里的两只井桶,恍然明白过来,赵清仪是故意让自己病倒的。

他一时又气又怒,可看她蜷缩成?一团,眉心紧蹙,仿佛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