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流行弱柳扶风,偏赵清仪自幼娇养,体态丰腴婀娜,是少有的贵态,未染丹蔻的素手却很纤细修长,她攥着一柄檀木缂丝团扇,轻轻一挥,示意李素素落座,腕间的羊脂玉镯与金丝虾须镯随之滑落相击,发出清越声响。
尽管李素素时常往这来,依旧会被揽月阁的奢华雅致所折服,包括美人榻上那个身娇体软的贵妇人。
这通体的气派,即便在李家委屈三年也不减风华。
说到底,还不是仰仗着高官厚禄的爹和富甲一方的娘,赵清仪的命怎就这般好?
李素素忍不住在心底发问,面上做足了姿态,施施然落座。
檀月俏月屏住笑意,倒了一杯清茶递过去。
李素素接过,又扫了婢子几眼,“嫂嫂,我可听说,下人是不能穿丝绸的,这是僭越,要判罪的。”
此话一说,俏月再忍不住,捧腹大笑,饶是重活一世的赵清仪听了这番话,亦是忍俊不禁,用团扇虚掩住上扬的唇角。
李素素还真是一点没变,愚蠢又刻薄。
只不过上辈子赵清仪有世家贵女的涵养与良善,一向包容着她,这一世,她不想施舍半分善意。
“姑奶奶误会了。”还是檀月按捺着性子解释,“奴婢身上穿的,是奶奶赏赐的棉绸,乃蚕丝与棉混纺而成,这才显出几分细腻光泽,实则价廉,并非真的丝绸,姑奶奶若喜欢,婢子那里还有。”
李素素自小跟着罗氏,无甚见识,自然分不清棉绸与丝绸,闻言面色羞红,尤其对上赵清仪那双满是戏谑的杏眼,更加如坐针毡。
这是讥笑她不识货?
果然,这三年的好都是装出来的,赵清仪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她!